三婶娘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泣道:“婶娘一直都知道秋儿是个好孩子,故而今有一事,要相求于秋儿……”
沈夫人握着沈榭秋的那只手收紧了一下,又飞快松开,长叹一声,道:
“秋儿今天,可知母亲为何叫你来?”
沈榭秋轻轻摇了摇头,“女儿不知,请母亲明示。”
沈夫人双眼含泪道:“我沈家虽算不得什么名门大宗,可家风家训一直严苛,从不许家族子弟做那些伤天害理,为非作歹的恶事,可你那孽障哥哥……”说着,便泣不成声,不住地用帕子拭泪,众人纷纷来劝说,饶是如此,沈夫人依旧是哭了好一会,才镇定下来。
“你那孽障哥哥,在盛京同人生了口角,竟是,失手将人打死了……”
沈夫人激动地抓住她的手道:“秋儿,你一定要救救你哥哥啊!”
沈榭秋听了沈夫人的话,不住地皱眉,一怒之下失手?是用了多大气力,才会将人活生生打死?她面色微冷,“母亲,请您有话直说吧。”
一直未开口的二叔父放下茶盏,道:“秋儿啊,你母亲这也是逼不得已啊,其实,只要你一入了贵人的眼,哪怕只是做个侍妾,以后荣华富贵,也是享之不尽,用之不完啊,这也是为你好。”
沈榭秋冷眼瞧着自己的这群叔伯婶娘,道:"若我不愿呢。"
二叔父一席话,说的是滴水不漏,可却是将沈榭秋推入万丈深渊。
沈氏乃是南陵商贾大户,在户部挂名行采买之职的皇商,在江南地区赫赫有名。可如何再有名,也比不过皇亲贵胄、世家门阀那样显赫。沈榭秋知道,沈氏一族的野心远不止于此,他们想要的,只怕是更为尊贵的身份、地位和权势……
“母亲,朝廷自有朝廷的律法……”沈榭秋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沈夫人厉声打断:
“秋儿!"
"你哥哥做没做错事,难道这还要你教导吗?"
沈秋眸光一沉,低声道:"母亲,秋儿不敢……”
“你不过是区区乐伎所出之女,沈府养育你多年,你非但不知恩情,还反过来教训我!”沈夫人怒不可遏,“你四叔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有机会把你送进京城,你不要不知好歹!”
沈夫人稍微平息了一下怒火,道:“下月十五,你四叔伯会派人来接你进京,你好生捯饬捯饬吧。”
见嫡母如此态度,沈榭秋自知多说也无益,行礼告退了。
沈榭秋自前厅出来,心里实在堵得慌,步行至水榭回廊,看着远处成双成对戏水的鸳鸯,不由一阵恍惚。
血痂就这么被生生撕开,前生滞涩的回忆涌上来。盛京……王府……前世傅云君的记忆和今生沈榭秋的记忆相交织,快要让她痛的想不起自己是谁。
一阵凉风吹过,沈榭秋打了个冷颤,决定回自己房间歇息。
刚一转身,便见前面不远处立着一个青色的修长身影。沈榭秋一愣,她蹲住脚步,看见那个身影渐渐走进,停在她面前三尺之处,向她拱手揖了一礼。
“沈姑娘。”
沈榭秋心情复杂地面对来人,亦还礼给他:
“卫公子。”
卫知澈脸上带着关切:“沈姑娘怎么了,脸色为何那么差?”
沈榭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多谢卫公子关怀。"
沈父还在世的时候,曾口头上将沈榭秋与这位温润文弱的书生议亲。可后来沈父过世,她与卫知澈的婚事不了了之,如今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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