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那些想攀上这门亲事的人知道了王村长的宝贝儿子的实情后,都一一打了退堂鼓。
任凭铁嘴媒人走遍天露山山里山外,到各家有待字闺中的姑娘说亲,大鼓如簧之舌,磨破嘴皮,家长都是摇头摆手,没有一家肯答应这门亲事。
王村长每天都在家中焦急地等待消息,等到红日西沉,铁嘴媒人垂头丧气地踏进门来,每一次回复都伤透了他的心。
更可怕的是,睡在病床上的王金经常做恶梦,深更半夜不时惶恐地叫着:“鬼、鬼、鬼……”
人们常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同样的是:一人得病,弄得全家都不得安宁。
独生儿子重病给王村长身心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折磨,害得他寝食不安,日益消瘦,身体渐差。
王旭东知道情况后,问道:“王村长你最近还请过什么人呢?”
王村长道:“我最近请过郝巫婆到过我家作法。”
“怎么个作法?”王旭东进一步问。
王村长见问,便向王旭东讲起请郝巫婆来他家请神驱鬼的过程:
我在百般无奈之下,用十斗谷的代价从外地请来了一位五十多岁的郝巫婆。
这个郝巫婆远近闻名。信奉她的人都称赞她卜吉问凶,神通广大,可以上通天界,下达幽冥,施起巫术,请来天兵神将,驱鬼治邪医病,十分灵验。
那天,郝巫婆五点未到便来到了我家,说要等到天黑下来才可以施法,要我大鱼大肉请她饱餐一顿,才有力气作法。
天黑下来后,我在郝巫婆的指点下,毕恭毕敬地在神台前装上了香烛,作了祈祷,再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郝巫婆进房间望了望正卧病在床的王金,问他近日有什么感觉,返出厅堂,点燃了香烛,对着神台,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
郝巫婆赤着脚,闭着眼睛,在地面上乱蹦乱跳,然后作起扶乩来:将一个木制的丁字架放在沙盘上,由两个人各扶一端,来依法请神。
我按照郝巫婆的吩咐,跪在地上,静静地观看事态的进展。
郝巫婆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一边用木架下垂的木枝也就是乩笔在沙盘上来来回回写字。
好一会,郝巫婆才作降乩完毕,双臂往上直伸,大叫一声:“我返回阳界了。”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上前低头往沙盘望去,上面写着“野息受冷”四个字。
我心头惊恐,问郝巫婆:“这是怎么一回事?”
郝巫婆煞有介事说:“你家对面那个山头,有几个野鬼缺衣少被,受冷捱寒。”
我不明地问:“那群野息受冷又与我何干?”
郝巫婆反问我:“如果是你,你在屋外受冻会怎么办?”
我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要进屋去避寒呀。”
郝巫婆脸色阴沉地说:“就是这个理,那些野鬼就要入屋避寒,依附到你儿子的身上了。”
我一听到我儿子的疾病是由于野息附身,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颤抖地问郝巫婆:“你有没有搞错了?”
郝巫婆很严肃地说:“我怎能会搞错?沙盘上的字你也看见了吧?幸而,你请我前来及时,否则,十天以后,你的儿子就会被那群野息拉到奈何桥,进枉死城去了。还有……”
我迫不及待地追问:“还有什么?”
郝巫婆就对我说:“你儿子死后,那些野息并不会就此罢手,它们就会转移附到你老人家的身上,到时,你就……”
我一听此话,吓得手脚都在颤抖,用力按着桌面才不致于瘫倒在地,颤颤抖抖地问,“那……那我该怎么办呢?”
郝巫婆沉吟了一下,伸出两只手指说:“只要你做到两点。这就要看你有没有诚心去救你的儿子了。”
我当时对她说:“为了救我儿子,别说两点,即使二十点我也愿意。”
郝巫婆说:“第一点,再加十斗米给神驱鬼。”
我连连点头说:行,连同这次请你的费用,一共二十斗米,等会儿我叫家人跟你送回去。第二点呢?”
郝巫婆伸出了第二只手指:“第二点,是你要想办法让那受冷的野息有衣服穿,有被子盖。”
我问:“我见不到野鬼,又怎能让野息有衣服穿、有被子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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