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林茂的事情无意中给了齐墨鹤什么刺激,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一开始梦里的场景是在前世啸风城的齐府中,他们一家人一个都没缺,他爹齐轩铭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正在房读一封什么信;他娘也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贤淑,正坐在花厅自己最坐的那张靠窗的椅子上绣花;他小妹还没远嫁,是青春正好的蔻年华,靠着桌边在读卷什么;有蝉鸣在窗外响彻,然后他大哥齐墨浓便推了门进来,神器墨荆负在他身后,是两种变化形态中长丨枪的形态,一身的玄甲都沾了灰尘,风尘仆仆。
他娘见着长子回来,便欣喜地站起来说“你回来了,事情办得可还顺利”
他哥接过他娘递过去的杯子喝了一口茶道“暂时是打退了,但仍不可掉以轻心。”
他妹便乖巧地上前,用帕子给他哥擦拭面上风尘道“听说这场仗不是一时半会能打得完的,大哥千万注意休息,切莫操劳过度了。”
他正想也说些什么,他爹却从房走出来对他哥说“你跟我来一下。”他着他哥跟着他爹进了房,两人在里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过了一阵子门被狠狠推开,他哥走了出来,脸色十分不好,于是他走上前问“哥,怎么了”
他哥停下脚步,了他一眼,那眼神十分古怪,似乎满是纠结。他有些不懂,只觉得心里没来由的有点害怕,仿佛马上就要发生什么极之不好的事情。但是他哥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哥能解决。”
他懵懂地望着他哥,生平第一次觉得无所不能的兄长似乎有哪里跟以往不太一样。他哥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屋子里随着他的离开一下子安静下来,刚刚还是晴好的白昼,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暗沉的黑夜,更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周围的气氛不知怎么也变得十分诡异起来。
等到齐墨鹤注意到的时候,那些雕梁画栋花窗盆景甚至是墙壁屏风已经全都没有了,地方还是那个地方,人也还是那些人,只是抽去了周围的家家什什,一切起来都无比的怪异。他爹坐在椅子上,手上什么也没有,却还在那里做着信的模样;他娘坐在地板一角,两手空空,一只手一上一下地好似在穿针引线;他妹妹虚悬了手腕,好似拿了支笔在写写画画,可她面前根本什么也没有。齐墨鹤喊“爹”,他爹没有理他,他又喊“娘”,他娘也没有理他,他疑惑地了自己的手,赫然发现他变小了,两只手都只有幼小的孩童那样大小。外面突然间升起了一轮太阳,强烈的光芒刺了进来,照得他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一会他才适应了环境,才发现那并不是太阳升起来了,而是着火了。
“火着火着火了”他焦急地喊道,小孩子的声音又轻又细,孱弱得好像风一吹就能散。他着急地跑过去推他爹,他想告诉他爹,外面着火了。然而当他的手搭上他爹的一刹那,他才发现他爹的身体好冰、好冰。他吓傻了,呆呆地向他爹,却发现他爹不知什么时候保持在了一个僵硬的动作上,双目圆睁,青筋暴出,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爹。”他怯怯的、小小声的喊了一句,然后便眼睁睁地着他爹的七窍之中,蜿蜒流出了粘稠的血水。他吓得松开手,他爹便一声不吭地向着一旁倒去,摔倒在地断成数截,化作了一摊碎屑。
他“啊”的惨叫一声,想要跑去找他娘却发现他娘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她满脸铁青,眼神空洞,整个人像是死而复生的鬼怪,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来。
“鹤、儿,你、来”她的声音僵硬又冰冷。
那不是、不是他娘齐墨鹤下意识地这么觉得,惨叫一声就想跑。对了,他还有妹妹,他要救他妹妹他急急忙忙地跑到他妹妹身边,他妹妹还提着笔,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他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了他妹妹的手腕说“快,我们快跑这里不对劲”这一拉却没拉动,手中所触竟然也是一片可怕的冰冷。他绝望地回过头去,就到他妹妹像是被冻住了不好动弹一般,“嘎吱嘎吱”地转动着僵硬的头颅,而后对上了他。
“哥,”她说,声音沙哑难听,一说话唇角就流出一股腥臭粘稠的血来,“哥,我们我们一起走”
大门轰然倒塌,火苗蹿得有半天高,他的耳朵里突然间就灌入了许许多多的声音,有刀剑碰撞的声响,箭矢入肉的声响,好似野兽的东西嚎叫的声响、野兽啃食什么东西的声响、忽高忽低忽长忽短的发自人们的惨叫声,还有蝉噪声不间断的蝉鸣层层叠叠笼罩在一起,响彻了天空,仿佛周围有无数只鸣蝉在振翅高歌。
救命救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他的家到底怎么了他瑟瑟发抖,两腿发着软,想要往后退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能用脚后跟蹬着地虚弱消极地往后退却。
“来,走,我们一起走”他娘和他妹在熊熊火光和声声蝉鸣中朝着他一步步走来,簪环珠钗都已经掉了,青丝垂下来,遮住了两人的大半脸孔,一式一样的狰狞和冰冷。
“走啊,我们都死了啊,为什么只有你还活着”他妹举起手,指甲瞬间长得长长的,像是十根尖锥,下一刻就能把他扎个对穿。
齐墨鹤心里又怕又疼,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他想辩解,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一切都是他惹的祸,是的,灾祸的确都是他带来的一支灵箭蹿上天空,炸开了一团赤色光芒,他到那个熟悉的男人一手提着剑,另一只手提着什么东西一步步向他走来,每走一步便带起一团火苗,火苗烙印在地上就是一朵火莲花。他长发披散,还是着他平时最穿的白衣,白衣上纤尘不染。他曾说君子当清清白白,光明磊落,所以他向来最白色,他还说小鹤你不该太过压抑自己,你已经做得够好,而我呢,以后会加倍对你好,要比你所有的家人加起来都对你更好言犹在耳,然而一切不过是骗局
那男人往前走一步,他便往后退一步;他再往前走一步,他再往后退一步;然而他们之间的距离终于是越来越近了,因为他的后背不知何时已经抵住了不见的墙壁,他已退无可退。他瑟瑟发抖,着那向他走近的英俊男人,火光之中,那人本就极美的脸孔几乎可称绝艳,就连周围的火光都不如他耀眼。
“咕咚”一声,他把手里提着的东西冲着齐墨鹤扔了过来。那玩意“咕噜噜”地一路滚到他脚边,撞到他的腿才停了下来。他的一声惊叫就这么闷在了喉咙里,那是那是他兄长齐墨浓的头颅不、不可能,不可能,他兄长怎么会死,他兄长怎么会死在他的手里这不可能他拼命地摇着头,眼泪终于从眼角滑落。
“你们都不该死真正该死的人是我啊”他哭泣着,摇摇摆摆地站起身来,满腔的绝望都化作了同归于尽的杀意。你该死,我更该死,我们俩谁也别想苟活在世上他的手中忽而就幻化出了一柄雪亮的长剑,剑身上隐隐流动着火色的符文,神器鹤舞,已经是他时至今日唯一的倚靠。
那男人却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杀完了他全家便不再戒备,,他不仅不他,甚至不恨他,他只是不屑他在这一瞬间,仇恨粉碎了所有的一切,、信赖、良善、决心四周剩下的不多的一切在此时发出清脆声响统统碎裂,齑粉升腾起来,在火光照耀下宛若蛾子身上的鳞粉,洒了满天满地的义无反顾。他和他站在长街两端,周围是一排排一列列熊熊燃烧的民宅,已经听不到呼救的声音了,这里仿佛是一座空城。
他着他,睚眦欲裂,他要,杀了他
“你怎么还在这儿”忽然有人拖住了他,他吃惊地去,到了一张女人的脸。娘不、这不是他娘,他娘已经死了死了吗
“孩子,你快走”那女人说着,面带病容,眼神中却写满了坚定,“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记住,你出去以后一定记得千万不要”带着硝烟味的风吹来,天空中掠过了巨大的黑影,齐墨鹤没能见,也没能听清女人的最后几句话,蝉鸣声太吵了。当黑影消失,风停住的时候,那女人弯下腰,最后一次拥抱了他,“你要乖乖的,”她说,“别怕,忍住,只要一会,你只会觉得有一点疼”
“啊”齐墨鹤发出惨叫,好疼,肚子好疼他低头去,赫然发现有一只血淋淋的手插丨进了他的腹部。那是一只优美、纤细属于女人的手,他抬起头,燃烧的街道不见了,眼中所见又变成了一片茫茫的雪原,雪原上到处都是七倒八歪的尸体,有人,也有许多奇形怪状的魔,这次他到了第三个女人,对方着不过是二十七八的年纪,生得十分出众,然而却满头白发。
“对不起,是娘不好,为娘为娘对不起你”女人的眼角淌下了泪水,泪水划过她面颊上的血迹,滴落到齐墨鹤脸上的时候就变作了血水“对不起”女人哽咽着又道了一声歉,“对不起,你就好好地走吧”随着她话音落下,女人的手猛地往他腹中送去,齐墨鹤感到自己的三魂七魄都仿佛被从躯壳中剥离、撕裂,大雪之下,万蝉齐鸣,齐墨鹤最后到的是从地面上腾空而起的赤红色的法阵光焰,那光焰直插天空,宛如一柄巨阙就要捅穿天宇。
“不能、不能那样”一股没来由的恐慌攫住了他,那恐慌甚至压过了他所经历着的痛楚,哪怕他的身体在冷去,魂魄在碎裂。不能让那个法阵成功,绝不能,不然,不然会
齐墨鹤猛地翻身坐起,他喘气急促,浑身都是冷汗。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亮了屋子的一角,四野一片静谧,只偶尔有几声虫鸣响起。他过了很久才慢慢恢复了理智,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别说是噩梦,齐墨鹤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梦了。前世里他是灵修,知道梦境其实也是一个人的弱点所在,过去就曾有过魔魅从梦境入侵灵修道心的情况,被侵袭的那个灵修后来道心生障,修为跌堕,不久之后便从人世间消失,所以但凡有点本事的灵修绝不会随随便便做梦,更何况灵修们靠修行打坐便能恢复精力,根本不需要凡人一样的睡眠,而这一世他自从重生在陆无鸦的躯壳以来,算起来竟然也是头一次做梦。因为习惯了无梦而眠所以齐墨鹤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此时想想反而觉得有点古怪,陆无鸦怎么也不会做梦
外头传来更器鸣时的声音,此时已是丑时。齐墨鹤稍稍坐了一会,便已理清自己刚才恐怕是连亲身经历带听闻猜测做了个杂糅的梦,梦里的经历部分是真幻结合的他自己的过去,最后一部分应该是他听乔单的描述所猜想的林茂的过去,至于剩下的那一部分齐墨鹤想,会不会是属于这具身体,也即属于陆无鸦的记忆呢
正在齐墨鹤思索的时候,他的眼角忽而瞥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床头一闪而过。那是一团光齐墨鹤动作迅速却小心翼翼地爬起身,跟上了那团光。起来那就像是一只萤火虫的尾灯,但是细便会发现那团光还要再大那么一圈,光晕是银色的,齐墨鹤不由得便响起了贯穿了三个梦的蝉鸣声。前面的还好说,最后一个梦是在冰原之上,怎么也不应该有蝉鸣声才对,难道跟那团光有关
齐墨鹤着那团光轻飘飘的一上一下慢慢漂浮着飞到了他的宿舍外间,停在了自己放东西的桌子上空,然后慢慢的、慢慢的落了下去,消失不见了。
齐墨鹤疑惑地走上前去,琉璃灯盏自动亮了起来,照出了桌上放着的东西。拾物的储物袋、林茂喜欢的小零嘴、乔单送来的告示,还有水齐墨鹤回想了一下,因为乔单不久前才喝过茶水,水壶被他随手放到了另一边,桌上并没有盛放液体的器具,那么这些水是从哪里来的
清澈的水迹淌了半个桌面,不多不少,够铺开还不够流下来。齐墨鹤抬头去,房顶并没有漏水,屋外也没有下过雨的迹象,那么这些水他忽而走上去,拿起了桌子上摆着的几本。上面两本正是当日无为老人给他们送来的参考,而最下面的一本却是齐墨鹤当日从珍阁借来的讲述朱明学堂历史的小册子,此时那本薄薄的册子已经完全不出原来的模样,竟是整本都被湿透。齐墨鹤小心翼翼地揭开两页粘在一起的页了一,而后不由皱起了眉头。又了数页,他干脆坐下身,一页页翻起来。朝阳初升,从窗口洒进一团金线,齐墨鹤微微松了口气,他想他知道沈淑湉丢失的东西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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