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武举人见此情状更是兴奋——传名于世的神驹烈马就在眼前,焉能不摩拳擦掌一平技痒?宋明真见他们一个个都有些红了眼,便小心将宋疏妍往后拉了拉,低声道:“仔细避开些,三哥的马可能折腾呢。”
——濯缨的能耐宋疏妍自是早有领教的。
当初在骊山深林中便是面对白虎群狼也毫无惧色,后来每每见她都是一副高傲不屑的模样、若非方献亭在旁哄着恐怕都不肯让她上背;今日它大约没有睡好、脾气是格外的差,一入校场被一群孔武的壮汉团团围住、个个还都想拉住缰绳将它制服,于是当即勃然大怒,响亮的嘶鸣透着不羁与凶意,即便偶然被上了身也要在场中飞快地跑,高高跃起又重重落下、直把人狠狠摔在地上吐出口血来才肯罢休。
这等骇人的场面把一干文臣吓得面色苍白频频捂眼,武将们却都瞧得十分得趣,大约他们当中大多也在过去被这般摔过、如今再瞧旁人露出同等狼狈之态便有一种格外的满足;濯缨发了一阵狂、总算令诸位武举人们心生忌惮不敢再上前,于是缓缓在场中踱起步来,扭头时忽而恰巧看向宋疏妍的方向,微乱的步伐一顿、黑葡萄一般的眼正如通灵般有神,下一刻竟徐徐向她走去了。
宋疏妍一愣,左右护驾的近卫更如临大敌纷纷上前一步谨防太后受伤,方献亭也动了、伸手牵住濯缨的缰绳用力将它制住,它却无一丝狂躁之态,看看自己的主人又扭头看看她,好像在说——
……它认识她。
在许多许多年前……便认识她。
他与她同时一愣,各自的神情都有一瞬出离,下一刻方献亭的手微微松开了,濯缨于是继续向前走,走到宋疏妍面前……轻轻低下了头。
“这……”
众人一片哗然,却不知方才还在一众武举人前恣意逞凶的烈马如何竟会对太后区区一个弱女子乖乖俯首,宋疏妍却只看着面前的濯缨出神,那一刻大抵也顾不得旁人如何看如何想了。
她画了它许多年……尽管为防被人瞧出破绽总会在细节处故意做些区别,可其实每每提笔她心中想的都是它——在商州官道上只闻其声的它,在骊山深林间奔若惊鸿的它,在江南春色里惬意悠然的它,在她所不可见的战场上……与他同生共死的它。
那人的名字与模样从来都是禁忌、唯独他的马是可借的喻体,她在无数注视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画,如今它终于从纸上走到她面前了——有血有肉、有温度有呼吸,像是久未谋面的故友一般与她叙旧,依稀……也不似过去那般嫌弃她了。
她将手慢慢伸向它,它没有躲避像在等待她的抚摸,油亮的毛发那么柔软真实,触碰到的那一刻甚至让她有些鼻酸;它却又动了,侧过身子对着她、看样子是想让她上背,一旁围观的文武官员见状更是惊异,于是纷纷轻声议论起来。
她忽然回过神,手像被火燎般匆忙收了回来,微微后退半步时神情一切如常、可眼底的情绪却那么狼狈——她不能碰它的,她……
他都看到了,濯缨走近时她神情间的感慨和动容,和此刻被议论惊醒时眼底的恐惧和悔意——她甚至极快地向他投来一瞥,愧疚的眼神像在对他说“抱歉”——“抱歉”什么呢?抱歉曾与他有过一段前缘?抱歉如常人一般碰了一下他的马?
疼痛的感觉是很熟悉的,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扬州那晚与她在船舱中独处的时刻,明明过去他从不曾为自己感到委屈、可却偏偏会因为她一个隐忍的眼神感到百般伤怀憋闷。
——她不应该过这样的日子。
属于他的一切,原本便可由她予取予求。
众人正交头接耳,下一刻却见君侯亲自牵着濯缨的缰绳对太后欠身,垂首道:“臣扶太后上马。”
宋疏妍闻言一愣、心中随即更是惶恐,却不知他因何不知避嫌反要再引他人口舌,欲推拒之时他却又抬头看向她了,久违的柔情之色在层层遮蔽下露出一角,一瞬又将她带回那个此生最为圆满甜蜜的仲春。
他还没有忘记她。
甚至或许……他也在想念她。
一切心照不宣就在这一刻变得确凿,比水榭之中暧昧模糊的影子清楚上百倍,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忍住不哭的,只有微微发颤的指尖轻轻搭上了他的手背;他沉默着扶她上马,濯缨难得温驯地一动不动、等她坐稳了才在校场中慢慢走着,他一直稳妥地替她牵着缰绳,好像时光倒流他们又一起回到钱塘的玉皇山下了。
极为酸涩的甜蜜在心底疯狂漫溢,其实那一刻他们都说不清自己感觉到的究竟是痛苦还是愉悦,唯独宋明真和方氏众人的忐忑是实实在在的,毕竟都知晓二人间的前尘过往,也都察觉到他们彼此都还……
“奇哉!妙哉!”
兵部尚书方兴的反应最快,连忙抚掌赞叹为自家主君粉饰遮掩。
“我大周君臣相和上下一心,便连走兽飞禽亦有所感!这真正是社稷之福!是天下万民之福!”
宋明真一听暗道方氏真是能人辈出,又赶忙擦掉额角冷汗出声应和,不明内情的文武官员见状亦跟着一并拱手赞颂,实则那时只有知晓真相之人才会心中有鬼惶惶不安,旁人只觉得太后能降服那烈马颇有些新奇稀罕罢了。
宋疏妍已不知他人心中做何感想,目光只含蓄地在那个为自己牵马的男子身上流连——其实说到底她原本也没什么贪念,甚至此刻还觉得上天待她也算不薄,事到如今还肯给她留下最后一点念想,即便只是虚妄的抚慰也足够令她深深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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