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如果以后死了,不要被烧成白花花的骨头和四散的灰,她怕疼,如果不是父母最后的样子实在惨烈,她宁愿让他们好好葬在一处,不要变成两只黑漆漆的坛子,捧在手里,从来没法想象,原来“爸爸妈妈这么轻”。“我爸妈明明都挺胖的。”那年她才十八岁。在毛毛细雨中,蹲在墓碑前,像只滑稽却孤零零的黑蘑菇,不时擦着眼泪。他站在她身后许久又许久。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陪着她,末了,直到所有亲戚和为数不多的朋友都离,也蹲下身,和她一起变成一对黑蘑菇。她穿黑裙子,他穿黑西装。两个不善言辞的孩子,如同并不般配,却始终陪伴在身边的影子。舒沅来来回回说着那一句:“我死了不想被烧掉。”她显然是被殡仪馆的所见所闻吓到。他侧头看她,将头顶的伞往她头顶挪了挪,轻声说:“你干嘛想这么远的事。”“一点也不远,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别这么悲观。”“蒋成,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算啦,你不用懂这些的。”她很少试图劝服他明白些什么,从头到尾,她都很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明白的。很多时候,只需要沉默就好了。沉默且不点破。他就这样被她的温柔保护了很多年。可那天,他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说。至少,他说了:“如果以后你老的时候我还在,那就不烧吧,我也不烧。”“我老的时候?”“对啊,你老的时候,”他理所当然地点头,“我不会老的,我老了还会很帅,那不叫老。”“……”她红着眼睛,却忽而笑了,“哪有人会永远不老?”“我啊。”“不老也不死吗?”“死还是会死吧,我又不是妖怪。”他说着,又随手擦了擦左边肩膀湿透的西装,“……不过我尽量等你死了再死,不然,你这么胆小,儿子把你烧了怎么办?”他说得那么自然,好像认准了他们老的时候会在一起,她的儿子就是他的儿子,他不会老,不会死在她前头,今日的诺言,明日就能实现。可天底下,年少夫妻老来伴,又是多么多么难得的事啊?他那时太年轻,总以为一切胜券在握,睥睨世间轻狂。偏偏她也总愿意相信。只因为他是蒋成,说出口的话绝不会食言。“那你不要老,也不要死。”“行,你到时候看着吧。”“……你在我爸爸妈妈面前发过誓了,你骗我的话,我爸爸一定来打你。”从背后看,是多么滑稽的场景。那伞已经倾斜成一个斜坡,他不着痕迹,又向她靠近半步。【好,我答应你。】昔日诺言,言犹在耳。回首看,竟已是白驹过隙十一年。蒋成垂眼,看向面前那瓷白石碑。墓碑上,舒父舒母的笑容经年不变,永远牙不见眼,依偎在一起,注视着来人,不曾为这世间留下半分怨怼。【你就是蒋成吗?】他们唯一一次在生前的见面,是舒沅的生日,他去过一次她家里,作为唯一的“嘉宾”。【长这么高、这么帅啊?】【话说我们沅沅在学校表现怎么样啊?她老不说,来,趁这机会,你跟叔叔说说。】【哈哈,一看你小子就会说话,不过我也觉得——我们家沅沅多讨人喜欢不是?肯定很受欢迎啦,你看看你阿姨,又傻笑,跟我家沅沅一个样。】……墓前的蜡烛和高香还是舒沅离开前最后一次来拜祭时的模样,早已烧到残尽。橙子绕着墓碑开开心心四处跑,不时“汪汪”两声。它体会不到人世间生离死别的痛苦,于它而言,这里不过是闲暇时散步的去处,是故,蒋成一站着不动,它便趁机摆脱开松落的狗绳,又往更远处跑去。蒋成没去追。认认真真给岳父岳母摆了贡品和蜡烛,烧了纸钱,他又默默在墓前坐了好一会儿。没人知道他到底唠叨了些什么。只许久过后,复才最后三鞠躬,虔诚的双手合十,收好多余的纸钱,熄灭明火离开。一眼望去,橙子已经跑到墓群尽头。他苦笑,只叹自己大概是上辈子欠它的,捶了捶已然泛起疼痛的肩膀,还是咬咬牙跟上。“橙子,我说你……”“汪汪、汪汪汪!”还没来得及拽住狗绳,它又往前跑。一直跑到最后那间白玉墓碑前,又像对着舒父舒母的墓碑似的,绕着圈、讨好似的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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