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样问,天狼星倏尔哂笑出声:
“怎么了?刚才不是很有自信的说要挑战规则,反抗命运吗?害怕了?”
“不害怕。只是…现在好像在等判决结果似的,觉得自己能赢,又不知道如果假设万一输了该怎么面对…”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难得的透着些不自信。
静默中,室内的灯光慢慢减弱下来,最终只剩下昏暗的黄色光线,像黄昏时分从纱帐后透进来的落日光华,温暖又柔和。
“生物的本能会让他们在最弱的时候寻找最安全的地方躲藏,伊荻选择了这里,今晚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伴随着这句话,舷窗内外的金属防御全部启动,连控制室的舱门也前所未有的关阖起来,地面上有电磁脉冲信号流动,沿着四壁向上攀升,最终汇聚在中央的光柱顶端,星象仪自行启动,升腾出九层星盘,围绕着中心那枚银色星星,周围的空间里突然爆出许多红色光点来,交替闪烁,此起彼伏。
“这些…是什么?”
“你的竞争对手。不过还好,暂时不会构成一级接触威胁。”
这便是说暂时不用担心面对面的遭遇战。
“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
见他不为所动,天狼星又催促道:
“快去啊!今晚是她的战斗,你把战场丢给她,不能陪她对抗,至少展示一下自己的决心吧。就这样看着,这些红点只会越来越多。”
他当然想帮她!
只是他现在都还没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规则,想帮她也无从下手:
“我该怎么做?”
“去她身边。如果你真的有神域的序列,本能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本能,这两个字简直比“人性”还难琢磨!
再回到沙边,辛伊荻的睡颜已然不像刚才那般安稳,眉头紧锁着,额前全是细腻的汗珠,碎被汗水浸湿,贴在面庞和脖颈上,但她的身子却在颤抖,盖在薄被下的手臂小幅度挥动着,力气不小,似乎在极力挣脱无形的束缚。
心疼与担忧夹杂着,他伸手向她,指尖在伸向她的时候,手掌却像被某种力量阻拦着,眉头蹙起,呼吸间,他似乎看见有无数道百色荧光在辛伊荻身周缠绕流转,几乎将她包裹成一只虫茧。他不禁疑惑,自言自语,问道:
“这是…什么?”
“什么?…你能看到她周围的东西?”
天狼星会说“看到”,那就是真实存在的。
封疆定了定神,只是越想看清楚却越适得其反,但他还是坚定道:
“看不真切,但能感受到。”
“感受到什么?”
“期待、好奇、争执、排斥、敌意…还有…渴望…”
像野兽一样的渴望,不是对他,而是对辛伊荻。这种渴望只源于生理本能,与爱无关,也不掺杂任何感情。
封疆几乎能看见有无数双眼睛在不怀好意的觊觎她,每一双都在贪婪的凝视着她,跃跃欲试的要用目光侵犯她…
“是磁场。来自不同的空间、领域,甚至是维度。从你们人类目前的认知角度…铜月症,这样说可以理解吗?”
铜月症是在第一领域广泛传播蔓延的精神疾病,混乱的高频电磁波和游离粒子从空间裂缝中散逃逸,无法被控制,轻者出现幻觉、思维混乱,重者狂躁暴戾、丧失心智。
“你是说这些磁场在直接影响她的潜意识?”
“恐怕不仅仅是这样。这些电波还能操控她的感官神经,让她产生肌体反应,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过某些事情。”
封疆很想问“真的生过”是什么意思,但不及再问,便听天狼星紧张道:
“封疆,你别只是看着!把他们赶开!”
天狼星的指令跟他感受到的情绪一样抽象!茫然无措的,他伸手向她,才触到她的脸庞,她却出乎意料的往后缩,从他的手掌里逃开,眉头紧促着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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