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黎的家,可以说是一个豪华的单身宿舍。套四的户型,只有两个卧室,一间她睡的主卧室,一个给客人睡的副卧室,另外两个原本作为卧室的房间,被她装成了一件储物室和一个衣帽间。而客厅的装修也十分精致,她说天花板和地板里面都有一层隔音棉,弹琴也不会打扰到楼上楼下的邻居。
很静。
易阳又了一眼姜黎黎,觉得她应该还会再睡一会儿,犹豫一番,便轻手轻脚地从架上拿下了那本《黄金时代》。
很难不好奇。
其实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可以确定骆落月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嗯,准确地说,那些成绩好的学生,没有一个是他们这些差生认为的那种传统意义的“好学生”。无论是宁枝馨、罗冰、骆落月还是赵月娥,都不是那种呆子,古板的读狂魔,他们都有丰富的内心世界。
尤其是骆落月,整天的漫画都是《龙珠》、《海贼王》这种热血漫画,很难想象她推荐的会是那种很枯燥的东西。而在姜黎黎家也到了这本,就让易阳对这本更加好奇了……他更不信姜黎黎会去读枯燥的。
嗯……吧。
易阳轻手轻脚地坐下,将翻开。第一页是序言,快速略过,只在一句话上稍作停留……那是作者王小波说的:“时代三部曲中,《青铜时代》和《白银时代》,我不是那么好,只适合读九遍,而《黄金时代》,则必须读十遍。”
他心想,这作者真有意思,竟然这么夸自己。
随后,翻开了正文。
严格地说,尽管两世为人,这却是他第一次读真正意义上的“文学作品”,嗯……当然还不确定这本到底是不是文学作品,所以内心还是很兴奋的。
只是刚刚读了十几分钟,易阳就感觉自己的三观被震碎了……他心想,这作者可真是个臭流氓,开篇没多久,就是赤裸裸的鼓掌描写……尽管拥有28岁的灵魂,但是没有高层次的文化,在小网站上过那种小说,远远没有此时这本时来的震撼。
可以说是,内心翻滚起了惊涛骇浪。如果是一个人还没什么关系……易阳偷偷瞄了一眼姜黎黎,她睡得安稳,没有醒来的迹象。此时……他莫名产生了一种在老师家偷岛国片的感觉,被强烈的新奇和羞愧笼罩着进而折磨着。
啊,所谓的文学作品,是这样的吗?
还是忍不住继续了下去。
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就严肃起来了。
这本很短,约莫只有几万字,也就一般网络小说二三十章的样子,他一开始得很快,速度越来越慢,很快就完全沉浸到中的内容去了。他读着里的东西,再到那些香艳的描写,荒诞好笑的句子,却逐渐没有了一开始那种新奇刺激的感觉,他不知道骆落月这本是什么感觉,但是在底层活了二十八年的他,逐渐有了莫名其妙的共鸣。
直到……他读到后半段,又忍不住翻回去再那句话:“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他浑身一震。
易阳觉得,他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被某一本上的内容给打动,他每次到或者听到那些因为某一句话而热泪盈眶的人……他们的故事,都觉得矫情。直到这一刻,他的回忆炸开,泛滥,再王小波的这句话,他的胸口突然涌出了一种难以严明的感觉,他想哭,他觉得这句话击中了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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