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齐唇角扬了扬,双手环胸:“出去!都给本殿下出去!”北冥齐的声音里透着隐隐的杀气,里面的宫女有些发愣,她们看向李公公,李公公不解地看着北冥齐:“六殿下,这些都是服侍您沐浴的侍女。”“不用这么多,本殿下只要一人足矣。就是……”北冥齐的手指向了那些宫女,宫女都埋首而立,但身体的微动显示着她们少许的激动,北冥齐的指尖在四个宫女之间来回着,忽然,他甩过手指向了我,“本殿下只要月大夫就够了。”眼眸不由得微抬,心中荡起一丝波澜,莫非他想审问我?北冥齐收回手指放在下巴下,斜挑着眉看着我,“这几日本殿下腰酸背痛,相信月大夫定然擅长按摩吧,或是给本殿下扎两针也好。”我站在一侧,静静地听着。“是,那就辛苦月大夫了。”李公公说罢,挥手让那些宫女离去,宫女匆匆放下手中的物品从我身边一个接一个擦过,北冥齐大大咧咧地走向屏风后的浴池,而那扇雕花的殿门,也缓缓关上。“还不过来!”空荡荡的浴池里响起北冥齐慵懒的声音。他坐在池边大理石的地上,抬手撩拨着池中乳白色的池水,池水里放入了特殊的药材,才让这一池清水变得朦胧。我将衣摆提起塞入腰间的丝韬,然后拿起那盆花瓣开始撒如池水之中。又是水汽缭绕,又是花瓣纷飞,淡淡的药香,柔柔的花香,宛如时光倒流,回到了那浪漫的【蓝情夜吧】。北冥齐单腿微屈,左手撑在身后,右手随意地放在屈起的膝盖上,他微抬眼眸,耷拉的眼皮遮去他眼中的锋芒:“冰墨呢?”慵懒而随意的声音,宛如丝毫不在乎会不会隔墙有耳。最后一片花瓣撒入池中,我静静地站在他两米之外,他脸微侧,顺手捞起漂浮在水中的花瓣:“不是说送信吗?呵……我看这信是送到左司马那里去了吧。”花瓣从北冥齐的手中顺着残水滑落,再次漂浮在水面之上。他缓缓站起身,撑开双手:“怎么?还要本殿下自己宽衣吗?”我颔首道:“关于冰墨的事,月某不知,自入宫后,月某就与冰墨失去了联系。”他怔了怔,似乎察觉出我声音的变化。“是嘛,莫不是她又投敌了?”北冥齐轻笑着,缓缓朝我走来,“女人果然不可靠。”淡笑拂面,看着北冥齐站到我的面前,我也笑道:“是啊,女人不可靠。”“但是……”北冥齐扬手抬起了我的下巴,眼底滑过一道犀利的精光,“男人,有时更不可靠。”清澈的淡然的眼神掩藏我心底所有的想法,我泰然地看着北冥齐:“月某只懂医术,殿下哪里不舒服?”“不舒服,浑身都不舒服。”北冥齐扣住我的下巴,缓缓拉近我和他的距离,他轻轻在我的耳边吸了口气,右手环上了我的腰,轻叹道:“月大夫的身上果然带着迷人的药香,难怪冷情会对你念念不忘。”他扣住我下巴的手轻轻刮过我的颈项插入我的发迹,摁住了我的后脑,“最好别让我发觉你跟这件事有关,否则就算你是冷情的情人我也照杀……”温柔的,充满魅惑的语气却是一道冷酷的追杀令,我似乎渐渐开始了解北冥齐的性格了。“没想到在宫里到把你的嗓子养好了,真可惜,如此动听的声音却配给了一个丑人。”北冥齐放开我眯眼笑着:“本殿下最讨厌的就是丑人,你可以出去了,免得影响本殿下沐浴的心情。”淡淡的笑容维持到屏风之后,我沉下了脸,这北冥齐,我小看了,今后做事要更加小心。从逍遥殿出来之后,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已经三天没洗澡了!哎……又忘记了……因为北冥齐的出狱,北冥畴在御花园设下了春宴,这场春宴宛如有意安排,因为我想见的人都来齐了。波光粼粼的人工湖上是一座精致地九曲桥,犹如人画上去一般,美地不似真物,九曲桥从岸边蜿蜒地通往水中殿台式的宴宾大厅,轻纱垂挂,美人隐现,如同琼楼玉宇,天界楼台。北冥畴坐在宴厅的正中,而他的右边是北冥律和北冥攸文。我细细地打量着北冥攸文,细长的修眉,纯然无害的双眼,那黯淡的眸子里带出一丝不安,宛如周围的世界对他来说充满着威胁。挺而微翘的鼻,微微开合的薄唇,两粒莹白的贝齿微露,如同小小的兔牙,再加上他有点惴惴不安的表情,活脱脱一只惹人怜爱的白兔。他只是低眸看着面前的酒菜,从他坐下到现在,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的面前,未看过庭中的任何一人。而北冥畴的另一边,就是毫无坐向的北冥齐和四公主北冥樰霓。莹白娇俏的脸蛋,明媚的凤目掩藏在那长睫之下,淡淡的一席粉妆更是称出了她的妩媚和妖娆,朱唇微点,唇角含笑,乌发盘云,步摇轻摇。三根描银乌簪倒插云霄,一抹长发垂落如同银河落于九天,乌黑的秀发莹亮如同玉光,映出她白皙的雪颈和那精巧锁骨下的三寸肌肤,可谓静如白雪,动如云霓。北冥畴今日心情十分之好,可以说是红光满面,根本不会让人联想到他是一个垂死的病人。自从我接手北冥畴的治疗后,其他的御医们就不允许再入太虚殿,这也是北冥畴借着我放出的一个迷雾,让左司马以及满朝文武认为他正在康复。故,他频频出现在皇宫的御花园、四季花园等地方,展现他朝气蓬勃的一面,也让左司马等人心中揣摩不定。冷情之死更新时间2008-6-109:06:56字数:2540 北冥畴举起玉盏:“父皇与皇儿们也有多时未聚了,今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父皇要与孩儿们一起欣赏这一派春光。”“父皇。”北冥樰霓微微侧身,“喝酒伤身,女儿担心父皇的身体。”“无碍无碍。”北冥畴伸过手把住了我的手臂,一时间,目光交错,厅内的视线集中于我一人身上,“父皇有月大夫,父皇知道樰霓关心父皇,父皇倍感欣慰。”他握住了我的手臂,将我从一旁拉出,拍着我的手,表现亲昵。“月大夫果然是神医啊,这几日辛苦你了,来来来,月大夫也请坐。”北冥畴将我拉到身边,示意我坐下,我愣了一下,因为北冥畴让我坐的正是他的那张足以坐上三人的长椅,但以我现在大夫的身份能坐吗?我轻轻抽回手,淡淡地看着北冥畴:“月某站着就好。”“哈哈哈……”北冥畴朗声大笑,右手食指指着我,“你呀你……”那语气里满是长辈对晚辈的宠爱,我依旧站立一边,随着那些视线从我身上慢慢撤去,我心中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北冥畴是在表明他现在与我的关系非同一般吗?如此一来,我就会成为左司马那边注意的人,北冥畴的主动示好,让我可以少做许多事情。“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吃啊?”北冥畴容光焕发的脸上是开心地笑容,厅中美人伴舞,两边的人却无心下食。北冥律冷眼瞪着对面没有坐相的北冥齐,北冥齐的目光流连在美人身上,一旁的北冥樰霓感受到北冥律带着杀气的眼神,脸上带出了忧虑。而那个北冥攸文,依然只是注视着桌上的杯酒。若是视线能化实,相信他面前的案几早已被他盯穿。“律儿……”北冥畴深沉地唤着北冥律,北冥律收回目光拿起酒盏,看了看,还是生气地放下,脸一侧:“对不起,父皇,儿臣实在没有心情!”“怎么,父皇好不容易现在能与你们把酒言欢,你这是在给父皇看脸色吗!”北冥畴的脸微微沉了下去,北冥律倔强地甩过脸看向北冥畴:“父皇身体安康儿臣自然高兴,可是儿臣不想与居心叵测的人坐在一起赏花饮酒,只会让儿臣感到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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