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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晕倒（第1页）

普兰特沿着田地的空隙走着，两侧是无数植物的生死轮回。

“出来吧，跟着我干什么？”普兰特停下脚步，转身，问跟在他身后的小鲸鱼，“怎么？还想做割草人？”

小鲸鱼疑惑：“割草人？”

“你不知道？也对，你跟着舰长天天都研究些无用的爱情。”普兰特和她一起靠着一块界碑坐下，告诉她：“割草人是大自然的统治者，也是死刑的执行者。就像你，种下植物又亲手收割它们。”

小鲸鱼似乎懂了，种植，培育，收割，再吃掉。她和两脚兽将来应该也是这种关系。

“你拔下它们的时候，”普兰特问，“都在想什么呢？”

“我什么也没想，”小鲸鱼一顿，又说，“也可能是生气。”

“但对我来说，希望也没了，只剩悲伤。”普兰特告诉她，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关于割草人的事情。

“对不起普兰特，我以后不会了。”小鲸鱼诚挚地说。

“算了唯尔，不用放在心上，该道歉的是我。这些植物的命运已经确定了，就算有足够的水，在这种气温下也活不过两天。我却因为一个不可避免的失败去责怪你，是我的问题。”普兰特歉疚地说。

“那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小鲸鱼问。

“有的，还有无用的办法，”普兰特咳了一声，说，“你可不要笑我，我就是怕被他们嘲笑才每天出来这么早。”

接着，普兰特给小鲸鱼展示了他那无用的办法。

普兰特双膝一弯，跪在地上，虔诚地向大地叩头，嘴里大声地喊：“上帝啊，万物的主，您的权力遍布世上，自然对您来说不过是翻云覆雨。请收敛秘密之火和那伟大的运行，看看这漫长轮回中的一瞬吧！”

普兰特低头叩拜的样子十分古怪，他起身的时候，额头上沾满红色的土。

小鲸鱼想，普兰特这可笑的样子如果被其他队员看到，确实会狠狠嘲笑他。

她想问问普兰特上帝是谁，什么是秘密之火，什么又是伟大的运行，漫长的轮回又是什么。

她都听不懂，上帝能听懂吗？

但当她看向普兰特眼睛的时候，又把问题憋了回去。

两脚兽总是有她所不具备的功能。

她感觉普兰特应该是需要自己待一会儿，就随口找了个想吃饭的借口，转身要往回走。

普兰特似乎又生气了，在她身后喊：“这个时候你告诉我‘你饿了’，简直把我给气笑了。”

小鲸鱼知道普兰特根本没有笑，他说了这么多，除了上帝她只记住一句话。

“锋利如同他的镰刀，是他的悲伤，青草凋枯如同他的希望。”

关于上帝的事儿，问不了普兰特，可以去问布莱泽。

小鲸鱼用通讯手环联系上布莱泽，布莱泽的语气中有些疲惫，他没有解释上帝是什么，只说：“上帝也不是每件事都能做到。”

布莱泽又说：“还没到最后一刻。”

小鲸鱼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通讯器就被挂断了。

挂断前，通讯器里是伊恩喊布莱泽去看什么东西的声音。

这是布莱泽第一次主动结束谈话，以前都会问她还有没有其他事情要说，等她说“没有”，还要等她先挂断。

有一次小鲸鱼故意不说话，硬是等了十分钟，布莱泽那边开始没了声音，她以为布莱泽忘记了，喊了他一声，布莱泽却马上回应了，最后还是她这边先挂的。

布莱泽应该是真的很忙，他没日没夜跟伊恩去寻找新的水源，引流再浇灌，没有时间去聊天，见一面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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