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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小人物（第1页）

黑暗的房间里透进一丝光，丁达尔效应使它具体又明显;一边泛黄的白桦本桌上是吃剩的外卖，灰色地板上尽是奶茶杯与各种饮料垃圾在一边白色又带着污油的床板上躺着一个头发麻乱，肥胖的男人，床底还时不时传来吱吱声。

突然一阵电话铃响起，男人被吵醒后翻寻找手机他模模糊糊接了电话。

"喂!谁啊!"他似乎很生气可仍不愿起床

"儿子，你起来了吗?我又帮你叔那边找了个工地话，你要不"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滚!我不干!"愤怒挂掉电话后又睡下了那满脸的青春痘在阳光下变得明显，而更明显的则是那小眼睛被肉挤压下的黑眼圈

时间未到中午由于是夏天，那坨外卖上开始飞苍蝇此时男人缓缓睁开眼醒来后不是去打扫房问而是拿起旁边手机刷视频;忽然发现母亲发来的多条消息，冷静下来的他认真看完消息后又打电话为他母亲道歉他心里请楚如果没有母亲，他也许活得更失败;可性格与脾气都是无法改变的"妈，我还是继续耍网络吧，起码不会出事故哩。”

可你总在家里呆也不行啊，你也快了到了结婚岁数了，还是没得对象，怎么办啊还有你的健康呢，天天吃外买，妈看了网上爆料的，外卖都不健康！”

“我都吃外卖了还管它健康不健康吗？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不等别人说完他便挂了电话，因为他明白再聊不去又会骂人随后他起身穿上人字拖走过垃圾堆来到厕所，看着镜中的自己，默默从镜子后拿出被藏着的烟烟上写着:"再也不抽"的字条，不过日期已是几月前若大的柜子中曾经应该堆满过希望吧从前每天晚上期待着明天，变为熬夜熬着不知不觉到了明天;从前每天早上冲向餐桌，变为到角落找烟如今，香烟成为每天早上与晚上他都会亲吻的第一个人，那眼中的希望也被硕大的肥肉遮盖殆尽他打开手机，另一只手狂吸香烟后吐出手机上发布了他的任务:今天晚上开团某某主播以及发部幽默评论为某某人引流他看完后走向桌打开电脑，无视着垃圾，开始点完外卖后进行游戏实况录制

他从未放弃生活，可生活却总无视他

第一个是擦边视频评论区，评论:你的微博真好看引流完了下一个。

第二个是直播间开团他开了许多小号尝试剪辑直播间的精彩片段不过太多人做竞争很大，又由于没有自己的风格，一直没有起浮。

引流引战，通过浮夸搞怪，贬低自己换取关注和网友低脂的快乐吗?剪完视频，他开始放下手机;走到阳台，看向另一人家的窗户那窗户看到的只有另一个建筑，就像他那锁死的内心可他仍愿意望向窗外看什么都没有的风景；这是他唯一清醒的时候有时窗外吹进晚风，有时能听见车鸣，犹其下雨的晚上，他会点上烟多看一会儿。

这天就下雨了在重庆，下雨是日常他吸完一口烟后望向房内，寻视一圈后又看向窗外，"原来，我的人生已经这么糟糕了吗?"随后他点了外卖，准备熬夜:又点开另一个小号发部自己喜欢的音乐的v，并配上文案别人会从群中复制，可他仍坚持自己写，毕竟那是他曾经最自豪的能力

"就这首吧，《借口》"发完看着前几个视频惨淡的流量，你好不容易创作完后的喜悦又变为了阴沉，如同这云雾中的城市一样一些人靠寻找v里搞笑抽象的东西来博人眼球，他厌恶，他认为扭曲了音乐的初衷，可看着别人百倍于他的流量又像尝试一样的风格，可他还是那么固执鄙视这种行为仍然坚信自己的风格。可这样是赚不到钱的，他也十分明白却不愿改变。

做完工作他边吃东西边看短视频、只账号名:小人物他刷着别人富人体验的美食，豪车与酒店，似乎嘴里几十块的团购外卖都变香了。他每天幻想过那种生活后，翻找着有趣却没人关注的评论，抄过来自己发他通过这种方式想收获些关注，这也是他为数不多能自豪的来了的东西。

漆黑的房间只有微微光亮，有灯却不开，只是因为享受黑暗与孤独了手机的亮光刺激着他的眼睛，本就被脂肪挤着的眼睛更小了。每月薪水虽够付房租，剩下几乎没有的钱他叹息却也无奈，戴上耳机打几把游戏，骂骂队友，当几把摆子，也就没然后了;因为他可能会耳机都未摘就睡去了，即使是在打着游戏。

梦中隐约想起了什么…

"我叫曾平，你叫什么?"在公园中的滑桥上站着一位男童，问着另一位男孩

"哦，我叫王肃"一起玩吧?"

在一个直播间高中时期的曾平在对有几万人的直播问内分享着自己另一位男生的恋爱过程那时他很聪明发现网络的优势，并开了账号分享日常而那所谓恋爱是指与王肃的相识他是一名男同，不过王肃并不是那场直播中，对方是一位情感大师其下座有百万粉丝，有幸连麦到了曾平那个人一眼便看出曾平的性取向或是一眼看出他是什么人，也许因为行为举止吧他耳机背后的团队对他说:"套他的话，男同可是流量密码或着我们找人在他评论区起哄让他说些感情经历什么你打配合就行给我爆个狠料出来！"

"你好!哇是大网红！”

"你好，你好;那个你认识我吧，我们直播间有节目就是说些感情经历再为你解决些烦恼什么的您有什么故事说嘛?没关系的，说说也没事我可以先跟你讲些别人的故事，或是我叫几个人一起连麦，怎么样?"

"嗯，我想先听听别人聊吧"

"于是上来一位声音好听的女生开始讲已备好的台词了另一边在曾平直播间，评论区全是备好的演员，上演着阴谋的戏剧;看戏剧的都是深受毒害的戴着面具笑的人

"那我就说说吧，谢谢心碎宝宝的花花其实他不知道我是男同啦"

于是"我等会会让水军对这个人先攻击，你看他如果情绪低落就按剧本念或者你自己发挥、总之安慰好他设立好人没"在直播间一切按归划好的方式进行着，曾平被大量文字污辱，当场哭泣，"你们为什么要骂我啊!"

"好机会，快安慰他!"

…大网红立马眼角锁住，变现出一脸关心与生气。

“把那些人禁言了！”随后身子靠近屏幕，从高看低地细声安慰他…

“总之你别管别人说的，做好自己!那么请下一位吧"此时曾平还在感谢这位网红。

不过直播完，有些非水军的人跟风骂着曾平，而更巧的是，让他们学校的人知道了在互联网上，一个有名气的主播，通常会剪辑直播画面发布以此吸引眼球去看他直播而刚才由于曾平的各种言行已经为视频吸引了眼球，也下下了视频的标签:"爱情经历""男同志""网暴的恶"随机点开一个标签都是不同场景却演着相同戏码的戏剧再经由二次创作或营销号改编发播，事情很快传到了身边人的耳中这是必然

一天后，曾平回到班里，尽管他早已手机上得知了各种消息，校园墙上、同学间。他却相信网文中的那样王肃会勇敢地抱住他并承认他们的关系，再为他打跑那些网暴他的人很明显他也深受网络博主的洗脑。前天晚上他给王肃发了消息，可没有回应也许这便是一切的幻想源头吧

那一个早上，班中的眼光格外尖锐，他们甚至不会小声说而是故意很大声和朋友聊着关于他的话题而又时不时望向他无论走到哪哪就有声音，哪就有目光那天王肃没上学，不出意人的他的个人身份被那些网暴者爆出以至于他的家人也受了污辱那些人藏在屏幕后靠做出这样行为从而收获眼球感到兴奋，可再一看他的生活也是一团糟。犯过错可又没得到救赎的人迟早会变成下一个施暴者。这种可以得到虚荣感和情绪的又不用负责任的行为给这些人创造了上瘾性和无穷的快乐。高压的时代压力下谁都不会在乎别的底层的感受而是只在乎自己的。根本谁都没有错，只是时代如此。

"王肃!这是什么意思?你喜欢男的?"父亲拿着手机举给他看，讲直播间所说都告诉他，而那暗恋如今传为了两人相恋

"不是?我们只是认识这怎么了我怎么在上面?"

"你还装?你自己看!"

《某校高中生帅哥与此人爆出xx视频!》

"天啊家人们快来围观啊这么帅的帅哥居然是个0!绝绝子！"

“男生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种丑男曾某怎么能配得上这么帅的帅哥。”

视频不存在，只是牛头接到马身上，不过谁在乎呢?观众只是看个体验，体验感一过，也就不感兴趣换下一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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