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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东南西北(第1页)

牛朝东和弟弟牛朝西睡在西屋,娘睡东屋,中间是堂屋,用高粱杆杆扎两道夹墙,再用麦糠伴泥巴均匀地涂抹在夹墙,把东西两间屋子分隔开来。p;

牛德宝睡在牛棚看牛。其实,小很少光顾酵村,因为都知道酵村的很凶,惹不起,但牛德宝不敢大意,每晚都在牛棚里过。p;

当然,牛德宝会悄悄地溜进东屋,半个小时后,再回到牛棚。这个秘密,牛朝东早已现了,只不过他对谁也没说,最开始,他有点恨爹,明知娘的子虚,爹还里欺负娘;后来他渐渐地明白了什么,那种对爹的恨意才一点点地变了滋味。p;

此刻,牛朝东躺在,困意刚涌来,便隐约听见堂屋的门咯吱一响,牛朝东就知道爹要进东屋里了。p;

“他爹,你昨个不是才要过吗?别折腾了,去睡吧。”是娘带着哀求的声音。p;

“你没听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吗,我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一才操一次憋得慌。如果不是你子骨弱,我还想一连操两次三次哩。”牛德宝瓮声瓮地说。p;

“唉!都怪你吃牛鞭闹的。”p;

“你还别说,整天吃那玩意,我感觉机巴变得又粗又长,浑有使不完的劲儿。你感觉是不是?”p;

“不嫌丑!啊,轻点。疼。”p;

“嘿嘿,我还没进去哩,你就喊疼。”p;

“啊……啊……”p;

牛朝东听不下去了,连忙用被子紧紧地捂着。他脑海里莫名地浮现出王小花白花花的,想到王小花的,他又想到了蛋,对,明天去她家讨蛋吃。不到她家也可以,王小花的女儿圆圆一年级,和他同班,赶明个她带给自己。至于怎么和圆圆说哩?说自己看了她的,她怕他传扬出去,答应给他煮蛋吃堵他的?这样说当然不行,还是实话实说,自己帮她割了草,她答应给他煮蛋的,对,就这样说。p;

牛朝东想着想着,便糊糊地睡着了,以致连爹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了。p;

第二天早,一家吃过饭,牛德宝去集镇买牛,牛朝东和牛朝西兄弟俩去学,娘在家收拾家务。p;

牛朝东和牛朝西读书的学校在村,只有一到二年级,两个老师,再继续朝读,就要到离家四五里的邻村小学了。p;

出门时,碰见三爷牛连山挎着造革的皮包出诊。牛连山和牛朝东的爷是亲兄弟,只不过牛朝东的爷去世得早,牛朝东出生时连爷爷的面也没见过。牛连山是个土郎中,但医术高明,有些中材都是自己摸索自配的,疗效不错,而且费很便宜,深受方圆百姓的尊重,尤其一手针灸,用村的话针到病除。p;

“三爷好!”牛朝西乖巧地迎前和牛连山打招呼。牛连山高兴地答应了一声,疼地摸了摸牛朝西的脑袋。p;

牛朝东只是嘿嘿地冲牛连山傻笑。p;

牛连山望着牛朝东,摇摇,叹了,便朝村外走去。p;

牛朝东对三爷的“另眼相待”,并没有感到多么难受,他早已习以为常了。谁自己生来应就慢,不讨喜欢哩。在学校里也是这样。他还记得第一天学就闹了个尴尬事。本来牛德宝是不愿让牛朝东学的,说他脑子不灵,瞎费钱。所以直到弟弟牛朝西开始学,年长两岁的他在娘的劝说下,爹才同意他进了校门。p;

第一天课,老师点名。老师是个女的,姓陈,很年轻,长得不算漂亮,材像个麻杆,看不出女妩媚的特征。陈老师是去年分到村小的,牛朝东放牛的路,偶尔碰到陈老师,但由于村里和他相仿的伙伴都去邻村三年级了,他连一年级都没过,便觉得很难为,所以见到老师总是躲得远远的。p;

“牛朝东。”陈老师拿着点名簿喊。p;

陈老师用的是地方普通话,把牛喊“niu”,字正腔圆。而当地习惯说“ou”,在姓氏读法也一样。就好比郝姓,没说姓“好”,偏偏说“喝”字读音一样。p;

牛朝东正琢磨是谁和他一个名,只不过他姓“偶”,家姓“妞”,同桌的弟弟牛朝西捅了他一下,说哥,老师喊你哩。他才糊糊地站起来,答了一声“到”,并自作聪明地解释说:“老师,我‘偶’朝东,不‘妞’朝东。”p;

话音刚落,惹得全班三十来个学生哄堂大笑。p;

陈老师憋着笑,继续点名,点到牛(妞)朝西时,牛朝西很自然地举手喊了一下“到”。p;

陈老师好奇地喃喃道:“牛朝东、牛朝西,如果再有牛朝南、牛朝北,就东南西北凑齐了。”p;

牛朝东似乎是为了弥补刚才的冒失,讨好道:“老师,俺三爷的两个孙子就牛朝南、牛朝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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