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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踏子巧云结连理(第2页)

带我们去北京看故宫,登长城

……

这篇祭文,金石尽管看了很多篇,但大苹果这如诉如泣的呼唤,还是让他泪流满面,金石想,要是朱老师在有灵,听了大苹果的这篇祭文,也会安息在九泉了吧。

次日发引,朱老师没有子孙捧灵,大苹果申请要来捧灵的,被邹老师制止了,指定由朱老师救下的那俩个学生捧灵,送行的有全体师生及全村男女老少,沿途数公里长。

到了正月底,二踏子突然宣布,他要同巧云办婚礼,日子定在二月初二,这一龙抬头,他们二人要在这一抬头。

二踏子选了个日子带巧云去乡里打结婚证。那是一个难得的晴,二踏子一大早敲开巧云的门时,看到巧云双眼红通通的,他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疑惑地问:“你怎么了,你哭了?”巧云摇了摇头,带着二踏子到床前坐了下来,看跳跳还在安祥地熟睡哩。巧云轻声细语地:“昨晚,我问了跳跳,我,妈妈要给你找一个新爹,你愿意吗?跳跳就直摇头,,不愿意。我,为什么不愿意呀?跳跳,就是不想要新爹。我问,踏子叔叔好吗,跳跳,好。我,妈妈找踏子叔叔当爹,好吗?跳跳还是摇头。我,你喜欢吃踏子叔的肉包子吗,只要让踏子叔叔当爹,你有肉包子吃呀。跳跳才点头同意的。”

二踏子就上前摸了摸跳跳的头,轻声:“傻孩子呀,有了爸爸,以后不光有肉包子吃,还会有大米饭和肉吃。”巧云就含着泪,:“他爹临死前,过的,是要我找一个男人过日子,不为别的,只要对跳跳好,能让跳跳过上好日子。”

二踏子点零头。

巧云就梳妆打扮起来,将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挽成一个发髻。又翻箱倒柜,翻出当年出嫁时的一件缎底绒面洋红色旗袍,穿了出来,问二踏子:“好看吗”二踏子点零头,巧云展了展身段,:“当年还嫌太宽松,娘,宽松好,女孩子身段发育快,不要太招眼了。现在一穿,竟像包粽子样了,这些年也没有吃些什么,发胖这么快。”二踏子:“这样子正好哩,正好哩。”巧云:“这样穿出去,别人不笑话吗?只是除了这身,也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了。”二踏子心里一酸,:“就穿这件,结婚时,再置办吧。”巧云又拿出一双红绒高跟布鞋,:“也只有这双鞋子配的。”二踏连好。

二人出门,巧云跟在二踏子身后,高一脚低一脚走着。田间里,是一家家的干活的男女,见了二人和巧云的一身打扮,都晓得是去办结婚证,却故意喊:“巧云,哪里去呀?”巧云高声答:“去公社哩。”又喊:“去公社做什么呀?”巧云不好作声,看了看二踏子,二踏子也高声答:“去办证哩。”

不知哪个老汉唱起了山歌来:

石榴开花红又红,

枣子开花似灯笼,

情哥见妹心头动,

只怕妹妹嫌哥穷。

金打锄头银打刀,

金碗吃饭银筷挑,

龙肉下饭我不要,

愿跟阿妹吃苦荞。

……

巧云办了结婚证出来,同二踏子走在一条简易公路上。阳光正在当头,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公路两旁露出了青绿,田间的草籽开出三两朵紫色花。巧云心里就像花儿一样开放,她看太阳,似乎那太阳在冲她笑;看那花儿,那花儿好在冲她点头;看那河沟边的鱼儿,那鱼儿好在向她贺喜哩。她从她紧身的旗袍里,抽出了粉红色的手绢,一步跳到了二踏子眼前,展开了她心爱的手绢,舞呀唱了起来:

好春光哪

过了一山又一山

丛林茂密遮日光

连理枝头比翼鸟

粉蝶成对映晨窗

……

巧云迎着阳光起舞,那被旗袍包裹的S形身段夸张地在二踏子眼前如金蛇般扭动,十指兰花随着粉红色的手绢飞舞,二踏子跟着,看巧云那身段,那唱腔,那舞姿,那百媚千娇的面庞,心里,巧云平时不显山不显水的,有哪个晓得,她是埋在泥土中的一块金子呀,这块金子,现在是我二踏子的了,心里里就灌了密似地甜,就跟着喊:“巧云,巧云,你疯了呀!”巧云也不答理,继续飞舞着冲他唱:

胡秀英在山林暗自思忖

一心想刘海哥可爱后生

来至在三岔路将身站定,

等候刘海哥来到身前

……

二踏子等巧云唱够了,跳累了,就拉着巧云在河上的一座桥头坐下来,看桥下河水在阳光照耀下闪出鱼鳞般的光波,映在二人喜孜孜的脸上。二踏子:“听现在又有戏班子出来唱戏了,我们办喜事,能不能也请个戏班子,我们这村里,好些年没有唱过戏了。”巧云:“我正想呢,也想去城里一趟,看看过去我们那些姐妹,都十多年没有见了。”二踏子:“正好,请了她们来,刚才听你唱的,唱得我心都醉了。”巧云有些担心地:“我们这样的事,这样大操大办的,别人不闲话呢?”二踏:“我就是要大办,我就是要让全村人晓得,我二踏子也有今!”巧云嗔怪道:“你二踏子能嘛,娶了我这个二婚的。”二踏子:“你要不是二婚,我还不办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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