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行动定在夜里,趁下午有空李子和冼小萍来到本地着名的小吃街农院路逛逛,这条街就在桂西大学边上,不会误事。路上大学生非常多,不让通车。
一圈逛下来虽然也吃了些小串,但李子不太满意,点评道:“现在的商业小吃街都是一个套路,卖的东西都往小快平去靠,全国各地都差不多,算不得有特色。”
冼小萍喝一杯芋泥奶茶,笑说:“李子你要求可真高呀,我觉得还挺好的,刚才你吃的那个炸蚕蛹就特厉害,我是绝对不敢吃。”
两人又尝试南甯本地着名的老友粉,也是以酸笋为核心的酸汤米粉,比螺蛳粉多了一些豆豉味、酸味,少了些辛辣,配菜也没那么丰富。
到了夜里八点多点,调查组准时来到了大学图书馆后面的空地,这里本来傍晚以后有许多玩街舞和滑板的学生,但时间一晚大多人渐渐离开,只有一小撮人聚拢在一角,不过十个八个,全是些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宅男,有的坐在花圃边,有的站着玩手机聊游戏。
络腮胡子和贺强因为形象不像学生,只得坐在远处观察,李子、冼小萍、恨天高就假装学生凑热闹。所谓的集会,原来也就是简陋的广场演讲。
“各位神秘学研究的同好们晚上好,我是土木系三年级的小胡。感谢大家赏光来参加对梦境世界主题研讨会!”一个瘦男生眉飞色舞地说着,还不忘对着朋友使眼色,“小庞!赶紧拍活动照,别忘了拉横幅拍。”
小胡又用主持人般的播音腔说:“说到梦境世界究竟是什么地方?难道还有人认为只是单纯的人脑中的想象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有时梦中的信息能够关联现实事件呢?大家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吗?我就有一个阿姨,丈夫出意外去世了,由于走得突然,家里银行卡密码和重要证件位置都没有交代。那阿姨在头七那晚上做梦梦到了死去的丈夫,他在梦中交代了密码等信息,一枚!对……唉,那两个美女,你们是难得的女听众,给你们打个八折。”
李子:“……”
冼小萍:“……”
众人纷纷离开。主持人小胡叫道:“你们别急走啊!我们不是骗人。这个会员含金量很高的!”
眼看学生们散得干净,显道神也不着急,指着李子说:“没关系,这剩下的人才是死忠粉啊!我们要质量不要数量。”
李子摇头叹气,对恨天高和冼小萍说:“好蠢啊,我们走吧。”
“喂别别别啊。”显道神急了:“你们走了我路费都亏没了。我为了省钱坐了十个小时绿皮火车从夕安过来呢。”
李子一拍额头:“别说了……感觉更掉价了。”
“咦!”显道神忽然仔细打量她,说:“这位女同学,我看你双眼边有明显的慧根。别人我都不留了,可是你如果不入会,肯定是万千遗憾!我给你折上折还不成吗?”
李子嫌弃地眯着眼,问:“米丽你知道吗?”
“知道啊。”显道神直率地说:“就是那个私自尝试进入梦境的同学。”
李子口气转高:“哦?原来真是你教的?”
显道神高兴地说:“千真万确!”
李子举拳头:“你把米丽害惨了!我巴不得现在揍你一顿。”
“哎呀。”显道神一缩:“别打,这……这不怪我!她偷看了我笔记!”
李子亮出警徽:“你给我老实交代!我们是派出所的人,特地来查你了。”
“啊哟!”小胡一听这话,大叫:“不关我的事!”一溜烟跑了。显道神也想跑,被李子一把薅住衣领,手铐一拷。一般人哪戴过冰冷的手铐,他整个人慌了神,“我我我犯了什么事?”
李子冷笑:“嘿嘿,宣传封建迷信,非法集会,涉嫌组织邪教,教唆群众自残,先关你48小时再说!”
显道神双脚一软:“我的妈呀,有那么严重吗大姐,有的商量吗?”
“商量!”李子道:“那就老实交代,什么进入梦境的蠢事,来龙去脉给我都说清楚了。”
显道神:“是是是,我交代。那个……可以坐下来说吗?有点长。”
“随便了。”
几人坐到空地阶梯上,显道神娓娓道来:“不是我吹牛,在下确实是国内小有名气的神秘学名人,我成立的中国神秘学研究会在全国有十一个注册会员,影响力遍布七个省……”
冼小萍笑道:“全国才11个会员!你这不就是个兴趣班嘛。”
显道神脸皮贼厚:“话不能这么说,百丈高楼平地起,我们是最先研究这个的,而且神秘方面的消息我最灵通了。总之……我去年刚刚毕业,一般的企业都用不起我这样的大咖,hw啦、tx啦、我去应聘,人家都说庙小容不下。我只好在某音上当博主,专门讲神秘故事。”
李子:“哦~找不到工作啊。”
显道神:“姐你这话说的,职业不分贵贱,做自媒体也是就业好吗?您这样的观点太落伍啦。”
李子:“我不想听你的身世背景,快讲重点。”
“不是你说的来龙去脉都……”显道神小声嘟囔,“……直到大概三个月前,一个上沪市的会员同志给我信息说有一份兼职工作,收入很可观!我说我是神秘学会长,怎么能去做兼职这么掉价的事呢?那个会员却说这事就是和神秘学研究有关的,要去上沪干活,一天一万。我想了想,为了做研究才答应。”
李子:“是和梦境有关吧?你要是瞎扯就不用再说了。”
“放心,你听我接着给你说。”显道神说:“我到上海以后,被通知在一家低档酒店客房里等待应聘事项,我当时坐在床上疑惑得够呛,你们想哪有在客房里应聘的?我还以为是那种牺牲色相的工作呢,心想我这么冰清玉洁的身体和灵魂,只怕是一朝不保。后来果然有人敲门,我打开门,进来一个穿职业西服的三十多岁女性,样子很高傲,我当时就想……工本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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