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于依依趴在桌前看《凤羽族史集》,今天这本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她又换了一本书,仍然乏味。屋子里摆设没有任何变化,可总感觉空落落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只是缺了景泽在身边,心态就有这么大的转变。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一旦养成了,就会从内在依赖上,不需要一刀一剑就能将人击溃。
于依依披上衣服,拿起手炉向外走,现在还没有进入冬季,身上就感觉冷,自己比别人多穿一层服,仍然捂不热手脚。
夜晚薪虫汇聚在廊下和小路两旁,整个安国府被照亮。于依依伸出手,一只薪虫落在于依依指尖,小小的,也只够照亮于依依的指尖。于依依抬头望着廊下的一片光明,就是这些小小的东西照亮了这里。
“姐姐。”
于依依回头,墨发皓齿的少年提步走来。这里离浅香阁很近,遇到恒珂也是正常。
“怎么还没休息?”于依依挥手,放了薪虫。
“跟你一样,睡不着。”恒珂伸手捞起一个薪虫,“每个地区的薪虫都有自己的特色,炎荣国居于西北方向,这里的薪虫体态圆润,光泽偏亮白色,晔国位于南方,薪虫稍长,光泽柔和。”
于依依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些小虫,听恒珂这么说,仔细观察之后确实如此。这些虫也和人一样,每个地区的人长相也略微不同。
“他们还有特别的地方吗?”于依依仔细观察着薪虫,这些薪虫还没有生出灵智,只是依靠本能汲取天地精华,到了夜间释放光亮。
“薪虫是一种低等级的妖族,没有灵识,只是靠本能驱使,有很少一部分薪虫会修炼成高等级的妖族,等灵力达到一定程度会修成人形。修成人形之后,他们的长相会和常住地的妖族或人族相似。”
等修成人形之后,他们也就有了自己的思维。
从外在来看正是因为他们有了自主意识,因此他们也能选择自己的生活不被他人操控了。
若能修成人形,那也是薪虫当中的叫佼佼者,于依依问恒珂“你见过修成人形的薪虫吗?”
“很早之前见过,那是一个舞者,整个身体白的发亮,美的不似凡人。她跳舞的时候手臂上有着点点亮光,随手一挥就一条光带,很好看。”
于依依听的认真,恒珂继续往下讲,“后来听说她被父皇赐给了皇叔。”
于依依没有见过旭王,只是从景泽的言语间可以听出旭王应该是一个很重情义的,要不然怎么会一直放不下炎荣皇后呢。于依依想不到这样一个重情义的人,怎么会接受别的女人。不过这个舞者确实很有特色,于依依想起暗探说平松家的小妾因为会伺候人,所以很得宠。看来只要有点特长,就能抓住男人的宠爱。
“只是后来那名舞者莫名其妙的离世,父皇和皇叔也不甚在意。只有母后在后宫长笑,过了一段时间我才明白是母后派人弄死了那个舞者。”恒珂眸光晦暗,眼神中流露出七分不耻,三分悲伤。
于依依没想到恒珂竟然知道他父母与旭王之间的爱恨纠葛,虽说皇宫中会有流言蜚语产生,可是作为皇帝唯一的继承人,他不应该被保护的很好吗?
或许是于依依的表情太过吃惊,让恒珂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姐姐也应该知道炎荣皇后和旭王的事吧?”
炎荣皇后是恒珂的母后,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喊母后了?梦境中那个追在炎荣皇后身后一声声母后、母后喊着的小男孩去哪了?或许从他以血还母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分就断了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姐姐你想问我如何知道炎荣皇后跟旭王之间的事?还是想问我如何清楚姐姐也知道这件事?”少年坐在长廊下,头慵懒的靠向后方的廊柱。或许是从小接受皇室礼仪的缘故,他即使这样随意的靠着,也能看出本身自带的贵族气质。
“我小时候确实不知道,我甚至很少见到皇叔,可是我总会听到一些声音,虽然不全面,但也能猜出个大概,等我长大一些,有了自己的亲信,稍微动动手就全都调查出来。”恒珂一声嗤笑,笑中带有不耻。“其实我和父王的性格很像。”
于依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没有见过炎荣皇,她也不知道恒珂是否很像炎荣皇。于依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等恒珂抬起头时,目光灼灼的看着于依依,她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像是猎人捕捉到珍贵的猎物一般,有兴奋,有狂野。
于依依正想着找个借口离开,就听到恒珂说,“可是他们的事情也让我明白,不爱的人在一起只会彼此痛苦,互相折磨。我可不想看到我爱的女人痛苦,与其这样我宁可成全她。”
恒珂目光流转,像是缀满星辰般璀璨,将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这才是他认识的少年,眼里有光,心怀抱负。
于依依如释重负般笑了笑,这样的皇太子接受皇位,才能造福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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