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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章 亡者未安（第1页）

“这里就是平时张阳住的地方。”

萧泽进门的时候从兜里拿出包便携纸巾递给工管，点开光脑录像，带着手套把张阳床位上的杂物放进取证箱，翻出来好几本有关机甲的专业书，有两本还没拆封。

正努力控制微表情，试图让自己显得憨厚平易的沈清川凑上前，尽量放低音量：“大伯，张阳经常买书吗？”

萧泽一巴掌呼在沈清川后脑勺上，拧眉：“……好好说话，少喝点茶。”

“是，副队。”

萧泽：“……”

工管没注意他们两个，眼圈发红，盯着取证箱里的机甲书看了好一会儿，躬身拿起其中一本，哽咽道：“这些是厂里的人送他的生日礼物，这本，是我…我送他的，明明大字不识几个……天天干活都在唱跑调的星际战歌，一个月前他才过的18岁生日……”

“您节哀，”萧泽温声打断，稳住他快要崩溃的情绪，“被害人现在还未入土为安，凶手依旧逍遥法外，亡者未安，生者理应焚膏继晷，血荐轩辕。我代表警务分局诚恳请求您的帮助，希望您能配合我们完成对案件的调查。”

……

“喂，副局，”许时居接通光脑语音，挥手让诺斯保持安静，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我这儿办案呢，什么事儿啊？”

“知道，这次上面很重视这个案子，所以我打电话来通知你一声，军委给你调了个副手，是个高知分子，星塔首席研究员，辅修心理学，第二学位法医，把你那一身王八之气收收，别冲撞了人家，军委说了，要是人被你气走了就降你的职。”

“哟，上次给我塞关系户你也是这么说的，在我手底下不也老老实实的听使唤？我就不信这次这个还能在老子手里翻出朵花来。”

副局勃然大怒，恨不得顺着光导纤维爬过来踹死他，话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我再说一遍，不、准、欺、负、诺、斯，他要是在你那里受委屈了，我先弄死你再自杀谢罪，你个混账东西，敢乱来……”

许时居单方面结束通话，世界一片安宁，低头似笑非笑的瞪着诺斯，言辞锋利：“你到底什么身份啊？一说到你副局就跟个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不过到了警务分局，你就必须给我像个导航系统一样清楚自己的位置，知道吗？”

诺斯埋头往前走，黑漆漆的一身看着呆头呆脑的，发声器在面罩下鼓动：“……知道的，你已经说过37遍了，我觉得我在队里表现良好，前段时间还升了副队。”

许时居眼底闪过精光，屈身好兄弟一样把诺斯揽进左手臂弯，右手关怀的隔着解压衣揉他的头，没几下就试图把诺斯的面罩解开，嘴上好声好气地安抚着：“话说你作为我最有默契的副队，三年了我都没见过你长什么样子，遮得跟个幽灵似的，多伤我心啊。”

诺斯两只手死死卡住面罩的扣子，像是困厄的小兽发出低吼声：“我毁容了，大面积烧伤。”

许时居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收，侧身往后退几步和诺斯面对面，这是一个不会让身高产生压迫感的距离，沉声正式道歉：“抱歉！无意冒犯，下次不会了。”

诺斯定在原地，两手抱住环在胸前，依旧听不出情绪的机械声线有些发颤：“……没关系，我习惯了。格格不入的异类本就招排斥，这是人的天性。”

暮色四合，时间定格，风声在这一刻交织着天籁涤荡空巷，那个站在光里活的肆意的人对他说：“都是70多亿原子组成的人，除了dna没什么不同，怎么你是觉得基因也分高低贵贱吗？还是说你觉得独立特行是一种无法饶恕的罪过，违反了哪一条律令？”

任何人都看不出诺斯的情绪，面罩好像隔离了他和世界的情绪纽带，许时居谈笑自如的揽住他往前走：“你说新来小王八羔子会不会和你一样能干？”

诺斯：“……他是星塔首席研究员，年龄应该比你大。”

许时居不满道：“老王八羔子？一把骨头来退休养老那种？”

诺斯：“……”

角落里的小铁棚被风吹歪了，头发花白的老人挥着锤子哐哐敲着松落的钉子，作业车停在一边还没熄火。

许时居揽着诺斯走近，扬声喊：“大爷，辛苦了，社区今天做工作汇报表格，我给您送表来了。”

看着熄火的车，他不轻不重的拍诺斯两下，从兜里掏出张白纸和办公笔，表格今天不太够，我给您念，您写就成。”

环卫工回头，看着面前精致出众的小伙子没多想，笑呵呵的：“唉，等我擦个手。”

“哎，大爷，您这工作咋样啊？平时忙不忙，五险一金全不，还招人吗，我家里也有老人想找个活干。”许时居扬着笑，没骨头一样手肘撑在诺斯肩上，整个人斜着，看上去就跟个二五仔差不多了。

“还行，三天得过来一次，也不是很忙。不过招不招人我不知道，你要去问问社区会。”说着，拿起笔，在纸上写自己的身份信息。

许时居：“大爷您写主要问题就行，其他的都是废话，我回去帮您誊一遍。您写写近期工作情况，有没有缺勤啊，旷工什么的。唉，这铁棚您平时用来休息吗？”

环卫工头也没抬，声音里夹杂着笑意：“这么臭，哪能啊？这儿平时就一个傻小子来，来画画，两年了，当时骂都骂不走，就顶着太阳坐在石头上倒腾，我后来就帮他搭个小铁棚，让他画着开心点。他人看着不懂事，但是平时还帮我搬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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