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是想戏弄他。
想看看那张不透露任何情绪的脸,会有怎样出人意料的表情,或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反应,周廷云一开始真的只是那么想的。可在看到对方卸下防备,哭着展示自己的脆弱时,他改变了原本的看法,而内心似乎產生了一些新的想法。
第一次交缠的双手、玩闹对方的拥抱,这些都没让他產生多大的感觉。但在看到许辉元转守为攻,主动的攀上自己时,他的心彷彿漏了一拍,他承认那瞬间他确实动摇了,但也仅仅是如此,远远不及迷恋的地步。
他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是开始真正的动心,是与旧爱重叠的身影,还是看着烟火时流露出的自然笑容,抑或是打从一开始,看到对方的第一眼。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吧,周廷云想。或许恋爱就是如此,等到察觉时,早已深陷其中。
但他却不信任自己,也认为自己不值得任何人为他落泪,所以他去找了沉子谦,而对方的话彷彿醍醐灌顶,一下打通了他错杂的思绪,他现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
许辉元在镜子前系上领带,提着公事包刚踏出家门,楼梯上就走下来一个带着笑容的人跟他热情打招呼。
「呦!早安啊。」
「早安,廷云先生。」许辉元推了下镜框,「你这个时间要出门?」
「嗯,有点事要办。」周廷云搔了搔头,「你要上班啊?吃早餐了吗?」
「吃了。」他点点头道,又看着对方,「廷云先生还不走吗?」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怎么去上班的?」
「坐捷运。」
「是喔。」周廷云抬眼想了想,然后对着他说,「要不我载你一程吧?反正也刚好要开车。」
许辉元摇摇头表示:「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哎呦~客气什么?走吧走吧。」周廷云搭上他的肩推他下楼,此时许辉元还在与对方拉扯。
「真的不用了,为什么要那么强硬?」
周廷云听后瞬间失去本来的从容,他心想:完了,都忘记这傢伙说话很直了。他尷尬的笑了笑,抬眼望着对方说:「我想载你,不行吗?」
许辉元愣了愣,别过头缓缓开口:「??也不是不行。」
「那就这样,走吧!」周廷云露出笑容说。他们走到车前,许辉元看对方替他打开车门后,又愣住了片刻才说了声「谢谢」的皱着眉坐进去。
周廷云在他的指挥下一路顺畅的向公司行驶,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对方又跟他问起:「你在公司都怎么解决午餐?」
「廷云先生今天问题不少呢。」许辉元表示,他看周廷云用指尖敲着方向盘,边撑着脸望向窗外,貌似在刻意回避他的话,他只好回覆道,「公司会有人负责订餐,但也有人会自己带便当。」
「喔,这样啊。」
许辉元看周廷云的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之后却也没再说什么。直到抵达公司门口时,对方突然往后座伸手拿了一袋东西递给他。
「拿去当午餐吧,我自己做的。」周廷云趁许辉元提问前先解释道,「有人带便当的话代表有地方加热吧?虽然我已经用保温袋装了,但如果觉得不够热的话你再自己加热吧。」
「为什么是以我会拿走为前提???」许辉元无奈的说,「廷云先生,这该不会是你特地——」
「你别误会啊,我本来要自己当午餐的,只是听你这样说,看起来也没有自己带便当的样子,才想说让给你吃好了。外面的东西虽然好吃,但常吃也不好啊。」
「廷云先生是在说教吗?」
周廷云没有回应,只是态度坚决的拿着袋子看他,许辉元只好一手接过,道谢后走出车外。
「等一下!」对方拉下车窗叫住他,等他回头后又问,「你几点下班?」
「为什么要问这个?」许辉元用着质疑的口吻问,「我又是为什么要告诉廷云先生?」
周廷云一脸无辜的表示:「你戒心那么重干嘛?我只是想说办完事有空的话可以顺便载你回去。」
「没这个必要,谢谢——」他边说边转头要走,对方却突然越过副驾驶座一把抓住他掛在脖子上的工作证往车内拉,坏笑着看他。
「人事部门助理许辉元先生,请问您的下班时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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