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自家女儿对自己一声声的质问,柳如眉秀气的眉头轻轻皱起,眼里明显浮现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可是见自家女儿哭得如此伤心,又想知道其中的内情,柳如眉还是忍耐着心里的不满,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神色,声音温和地道歉,“抱歉,是娘的错,娘该先问你难不难受的。”
说罢,柳如眉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打了水来,亲自给顾诗雅擦去了脸上的胭脂水粉,看着自家女儿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她不由蹙起了眉头,可她现在什么话都没说。
很快,柳如眉又让丫鬟送来了创伤药,亲自给顾诗雅涂抹在了脸上,全程都在温声细语地哄着。
等这件事情做完,顾诗雅的情绪这才平静了下来,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生气和抗拒了。
见状,柳如眉又让人给顾诗雅煮了一杯安神茶,待她心神平静之后,这才缓缓开口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可以说说吧!你明明是去顾家陪老夫人的,怎么会弄成这样回来。”
顾诗雅从小在柳如眉身边教养,跟着她学习了不少东西,忍耐也是其中最基本的一项,刚刚之所以那么愤怒,也只是因为见到了顾微滟被父母双亲疼爱的场面,这让她和自家对比之下显得格外的难受。
顾诗雅抬头看向柳如眉,见她并未生气,反而言笑晏晏地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害怕起来,后之后觉得自己刚刚不该那样做。
“抱歉,娘,我刚刚不应该那样说的。”
柳如眉握着她的手,娇嫩的仿佛不似三十多岁女人的手抚摸在她手上,安抚性地拍了拍,像是没有看到自家女儿眼里那抹害怕的情绪,温声细语道:“你是我的儿,用不着说道歉的,说说看出了什么事。”
顾诗雅暗暗松了一口气,将她今天到顾家之后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了顾微滟和顾老夫人顶嘴时的那些话,说了她将绛红要了过来还有后续的打算,以及顾微滟打了她一巴掌之后的颠倒黑白。
柳如眉听得很认真,那张温婉俏丽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情绪,等到听完之后才开了口,略显迟疑道:“你上次去她家的时候,可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顾诗雅摇了摇头,语气笃定,“上次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我们一直和往常一般相处无二,我上次去的时候她甚至还送了我一根凤凰金的簪子。”
直到这时,柳如眉的眉头才皱了起来,接着问道:“那可是她新交了什么朋友?在她耳边说了你的坏话,所以才会导致她这般待你?”
顾诗雅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在她的心里顾微滟就是个傻的,谁能和她交好就能取得她的信任,让她掏心掏肺地对那人好都行。
可是顾诗雅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摇了摇头,继续开口道:“不可能,她身边没有这种掏心掏肺的朋友,她在外面的名声可不好听,那些小姐们爱惜名声,可不会和她这样一个人交好。”
柳如眉觉得自家女儿的话也有道理,可是这样仔细想来这事情就没有了头绪,这让她也有些困惑来。
顾诗雅看着她娘沉思的样子,开口道:“娘,不如你亲自去顾府一趟,到时候问问?”
顾诗雅隐约知晓她娘有秘密的,那秘密可能还和顾家的当家人有关,不然仅凭着她和顾微滟交好,讨好老夫人这两点,顾家也不可能给他们那么多东西。
顾思雅只是试探性地一句话,柳如眉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却是转过头来眼神凌厉地盯着她。
顾诗雅一下子就被吓到了,突然又想起小时候她娘教育她的时候,让她跪在漆黑的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抽打着她的背,说要打她打到她不再哭的时候为止。
那时候的房间很黑,三岁的顾诗雅只觉得背上的疼痛没有尽头,仿佛疼到了骨头缝里,她在那样的日子里学会了安静,学会了对自己的母亲言听计从。
顾诗雅试图扯出一个笑容来,想要让她不要再这样盯着自己,没承想却是柳如眉首先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看着顾诗雅畏缩的情绪,柳如眉瞬间由凌厉变成了温和,隔空轻轻抚摸着顾诗雅受伤的脸,温言细语地道:“我知道你受苦了,也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你要相信,娘不会害你,你只要根据娘说的做,娘保证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那我要忍到什么时候?”顾诗雅还是有些不满,她对顾微滟还是嫉妒的,她想要顾微滟的一切,最好是现在就能抢过来。
“你知道,我们没有什么依仗,若是想要成功,我们得细心谋划,这样才能成功。”柳如眉拍着顾诗雅的手,声音温和,眼里平静中带着十足的算计,这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
顾诗雅在她娘温和的目光下,却是打了一个寒战,跟着点了点头,应声道:“好,我都听娘的。”
柳如眉满意了,给她理了理颊边的碎发,接着温和道:“乖孩子,你别急,这次的事情娘总会为你讨回来的,接下来我们就这样做。等她那丫鬟来了,我们便看看丫鬟有什么利用的地方,定然让顾微滟那贱人身败名裂,再让她嫁一个名声懒到家的纨绔,看她怎么翻身。”
听到她娘的保证,顾诗雅也高兴了,和她娘继续商量起接下来如何对付顾微滟来。
-
许是刚刚重生的缘故,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顾微滟都消耗了太多的心神。
顾微滟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待她醒来之时,她坐在自己的床榻边恍惚了许久,直到见到进来伺候的碧草,她才真正地确定自己又重活了一次。
顾微滟朝着碧草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朝着她道:“碧草,伺候我洗漱穿衣,待会儿我得去见一见娘亲。”
顾微滟得去查查府中的账,看看这账目出现了多大的漏洞,看看这些年他们到底给顾诗雅他们花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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