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篝火点亮,简人中的勇士、美女齐聚在这里,一边欢快的跳着舞蹈一边聚餐,他们口中发出愉悦的叫声,有节奏的形成一曲无词的歌声,老人们坐在篝火旁,用竹棍打着节拍,喉中发出低哑的配乐,孩子则摆弄着竹哨,跟着大人的节奏一齐奏响。
鬼绡女一身盛装像凤凰一般被众人捧在中间,身子随着歌声不住的摆动着,一双大眼睛透出浓浓的笑意,丁永在她的身后奇怪的说道:“这些人有一多半都不是巫师,为什么会和我们住在一起呢?”
鬼绡女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巫师不是修士,我们不会那样高高在上,我们既是族里的医生、卜者。还是族中勇士的指挥,每一次交战,我们都会和着族中的勇士一起出去作战,楚国几次败给我们就是因为他们的军中没有修士可以和我们抗衡。”
鬼绡女说话的工夫,她身上的饰物随风晃动,发出悦耳的响声。丁永一下来了兴趣,用手不停的拨动着她的饰物,喃喃的道:“银子,这个也是银子,怎么都是银子。”
鬼绡女一笑道:“我们简人喜银厌金,每个姑娘的父母都要为这个姑娘准备一身近百斤的银饰,而每个小伙想要把心爱的姑娘迎娶进门,也都要送上一套美丽的银饰,而女孩子出嫁之后,就要穿夫家的银饰了,自己家的只能留着回门的时候再穿。”
丁永点点头,道:“噢。那你身上的这件一定是我送的了。”鬼绡女正在吃他们简人特有的糖粑,差点让这句话给噎死,丁永一脸真诚的道:“不对吗?你不是说女子出嫁就都要穿夫家的吗,难不成你现在回门吗?”
鬼绡女无奈的苦笑一声,道:“你怎么不去吃东西,缠着我做什么?”
丁永摇了摇头,道:“我饭量小,只吃了五十个烧肉卷就吃不下了,我怕你开饭的时候找不到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鬼绡女惊愕的看着丁永,一个烧肉卷至少半斤,他吃了五十个还要吃饭,鬼绡摇了摇头,随手把糖粑递给丁永,丁永立即低下头全神贯注的吃了起来,一碗糖粑转眼就没了,丁永把碗放下,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
鬼绡女压低了嗓子小声道:“你不要让我丢人好不好,你吃了这么多还不是饭吗?”
丁永摇了摇头道:“这不是饭,饭是拿碗盛的,我师父说过,一顿也不能少吃一粒饭粒。”鬼绡女看着他那幅虔诚的样子恨得牙根发痒,转过头去道:“那你就等着吧!”说完向着场内看去。
丁永见鬼绡女不理他,便也蹲坐在一边看着,看了一会又问道:“他们唱得什么,跳得什么啊?”这问题鬼绡女实在答不上来,只得不理他,可丁永转眼又发现了新事物,道:“那些男人的脸上怎么都纹着鬼头啊?”
鬼绡女道:“我们简人以鬼为宗,就连姓也都是姓鬼,这些勇士头上纹得都是暴鬼,表明他们都是勇士。”
丁永看着那些简人青年,就见他们的头上或是在额上,或是在脸颊都吻着一群群的恶鬼,呲牙裂嘴在脸上随着肌肉的跳动就跟活的一般相仿,丁永看着看着。突然一扳鬼绡女的秀肩,道:“我也要纹那个,你看可好?”鬼绡女脸上一红把他用力甩开,道:“你稳重些。”
丁永全不放在心上,又道:“你说我们简人都是以鬼为姓,那你叫什么?”
鬼绡女犹豫片刻,道:“我叫鬼瑶。”
丁永点了点头整个倚在鬼绡女的背上,也不管她高兴与否,就那样饶有兴趣的看着简人的歌舞,又看了一会,丁永突然道:“怎么那些女孩都纹在了自己的腿上了?不行,我腿上脸上都要纹,不能让比下去。”简人女孩儿穿得裙子略短,把膝下的小腿都露了出来,火光之下白生生的小腿上那狰狞的鬼纹看得清清楚楚。
鬼绡女的脸上泛起一丝甜蜜,道:“你还是看仔细吧,那些在腿上纹了鬼纹的都是出嫁或者定亲的女子,一般来说单纹红衣鬼的都是定了亲的。另纹彩衣鬼的都是出了嫁的,若是纹黄衣鬼就是永远不嫁,只是找情郎的,这东……,唉呀!”鬼绡女正说着一下跳了起来,伸手在腿上拍了一下,就见血珠滚滚,丁永站在一旁手拿一只骨针,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鬼绡女狠狠给了丁永一个嘴巴,叫道:“你扎我做什么?”
丁永指指她裸露在外的小腿,道:“你腿上没有纹饰,他们会以为你不是出嫁的女孩儿,所以我给你纹上。”鬼绡女听得哭笑不得,却又拿丁永全无办法。
鬼绡女的父亲鬼业,皱着眉头道:“鬼林,你是新回来的,难道你不知道大巫师是族中的圣者,除了神巫之外。没有人可以与她成亲吗?”
丁永指指鬼绡女道:“她说她是我妻子的,她不会说谎,她一定是我的妻子。”众人的眼光一齐向着鬼绡女看去,此时鬼绡女满身是口无从分辩,既应不得也否不得,直恨不该带丁永来参加篝火大会,气得在原地连连跺脚。
那个抱着鬼绡女旋转,险些被丁永砍死的大汉再也看不得了,上前一步道:“我是瑶儿的哥哥鬼柯,按我们简人的规矩,若是想追求那家的姑娘,先要过我这一关。你可敢过吗?”
丁永盯着鬼绡女,一幅怕她生气的惶恐样子,道:“怎么过?”
鬼柯道:“我们摔跤,你若摔得过我……。”鬼柯话音没落,丁永一回手刁住他的腕子甩手丢了出去,鬼柯正摔在篝火边上,砸得火焰乱滚,他身上穿着一件下水用的油衣,一下就被点燃了,众人一片混乱,纷纷挑土向鬼柯身上散去,丁永单指向着鬼柯身上一指,无数的泥土喷了出来,把鬼柯裹了起来,火焰自然而然的灭了。
丁永一脸坚毅的走到鬼绡女的身前,举着手上的骨针道:“姐,我赢了,我要给你纹上那两道鬼纹。”鬼绡女实在撑不得了。扯了丁永就走,大声道:“今天的篝火大会散了!”
鬼柯爬起来刚要追上去,鬼业把他拦住道:“也许我们简人真的要出一个神巫了。”鬼柯还愕然不解,鬼业也不和他解释,一挥手简人纷纷散了。
丁永被鬼绡女拉回到鬼绡女的帐蓬之中,鬼绡女把他摔坐在那里。恨声道:“你这个混蛋,你存心的是不是?”嘴里骂着,心头一动,忖道:“他会不会没傻啊?”想到这手掌前伸,猛的向着丁永头上插去,丁永就那样呆呆的看着鬼绡女。眼中忽然落下泪来。
鬼绡女的手一下停住了,愕然的道:“你哭什么?”
丁永低下头不语,眼泪落得更加历害了,鬼绡女恼怒的道:“我又没打到你,你哭什么?有话说话!”
丁永猛的一甩手,把骨针丢了,道:“你不想让我给你纹身,你不想再这样对我,你嫌我傻了,是不是?”
鬼绡女看着丁永孩子一样的神情,一腔怒火化为乌有,走过去揉了揉丁永的头,道:“你这小傻瓜,姐姐若是不要你了,还把你带回来做什么啊?”
丁永猛的抬起头来,看着鬼绡女道:“姐,你同意我给你纹身了?”
鬼绡女又是一阵头疼,想了半天才啄磨出一条对策来,道:“鬼林,姐姐是大巫,你知道一族之中的大巫是族中的灵魂,只有神巫才能在姐姐的腿上刺上那两道鬼纹,你如果当真想为姐姐纹上那两道鬼纹,你就要努力修练。成为一个神巫,超过姐姐。”五族当中所谓的神巫就是能达到祖先百分之百实力的巫师,可以和元婴期修士相提并论,可是自从五族有巫师以来,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神巫。
丁永坚定的一握拳头道:“我一定会成为神巫的!姐,你等着!”
鬼绡女满意的点点头,道:“好了,鬼林,我现在就来传你‘鬼力’的修练方法,你要记住,你虽然在楚国筑基了,但你必竟是我们简人。所以一定要修习鬼力,明白吗?”
丁永连连点头,鬼绡女暗自浮起一丝笑意,修练鬼力的巫师都会成为她的部下,只要有人敢起心背叛她,就会死在她的鬼咒之下的,除非那个人能超过她,才能败变这个命运,但鬼绡女自认是简人当中第一等的修练之士,她可不认为丁永能有超过她的机会。
鬼绡女让丁永在帐蓬中跪下,她一个人赤着脚站在地上,右手回抵在脖子上,左手伸出去,慢慢的转了一圈,口中喃喃的念道:“逝去的先祖,你的魂灵在我们的心中,你的身影投射在我们的脑海,你的行动仍在指引着我们的方向,你命令阴世的孤魂来卫护你的族人,请您把您的荣光播撒给我们吧!”
丁永在鬼绡女的声音中轰的一声轻响,当初夔霸种在他脑海之中的那篇功法自行流动起来,吼丹向着他的全身施放了精纯的妖气,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烟在帐蓬中升起,一个枯槁的鬼影冷默的从黑烟中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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