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几乎是像死尸一般,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兰利家的宅邸,此时已经凌晨五点了,但因为连夜的暴雨,天还是如同黑夜一般没有丝毫明亮。
莫德浑浑噩噩的走进大门,正巧遇到了出来上厕所的大哥沃克,沃克一袭精致的丝绸睡衣,打着哈欠,看到穿着夜行衣,已经湿透了的莫德,微微一惊,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样子,就算出去撒欢儿鬼混,也要时刻注意着贵族的风范,忘了父亲是怎么教导我们的了吗。”
莫德如行尸走肉一般,根本没有听到沃克的话,就这么继续朝着房间走去。
“大哥在跟你说话,你难道没听到吗!?”被无视的沃克有些恼怒,他很早就看莫德不爽了,身为长子的他,不仅在魔法上不如弟弟有天赋,就连下一任的城主之位都要被莫德夺走,眼下又被无视,有些气急败坏的沃克快步走上前,抬起手就要抽在莫德的后脑上。
莫德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抬手挡住了沃克的胳膊,莫德实力本来就强,还自幼练习体术,这一下也没有收着力道,沃克就这么被震退了两步,胳膊都有点微微发麻。
沃克身为兄长最后一丝威严也被莫德无视,让沃克心里的无名火一下升腾起来,他正要走上去痛骂莫德,却看到了莫德微微侧头露出的那一只布满血丝,充满愤怒却又无比冰冷的眼睛。沃克一下被莫德震慑住了,“大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
莫德不仅眼神冰冷,语气更像是掉入了冰窖一般,沃克虽然愤怒,但在这眼神的威慑下,也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能看着莫德一步步的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直到再也看不见莫德的身影,沃克才从牙缝里挤出恶狠狠的一句话,“等着吧,莫德。”
莫德衣服都没换,直接瘫在了椅子上,把头深深埋进了双掌之间,任由衣服上的雨水浸湿了身下柔软舒适的椅子。
一滴晶莹的水珠在双掌的缝隙之间滴下,落在精致的地毯上,但转瞬又被柔软的地毯淹没,就好像没有这滴水一样,莫德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助,他从小就是一个优秀的孩子,跟随父亲学习魔法是最快的,跟随老师学习知识也是最出色的,无论何时,他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怎么做,唯独这一次,他丧失了所有的自信。
“无能、软弱、可耻。”这是莫德现在仅有的情绪,他不敢想象那些女人将会遭受怎样非人的折磨,也不敢想象那些孩子被教堂收养后会遭受怎样的待遇,但这些画面就像是烙在了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女人的尖叫,儿童的哭声萦绕在他的耳边,仿佛是在问他为什么不出手帮助,而是眼看着她们任由土匪欺凌。
莫德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牙齿甚至刺入了嘴唇,一滴滴猩红的血液顺着他那修长好看的双手滴落在地毯上,莫德就这么坐着,窗帘拉的死死的,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没人知道此刻的莫德到底在想什么,直到下午莫德在房间里出来,将守在门口的佣人吓了一跳。
“二公子……”佣人抬头看向莫德,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此刻的莫德太陌生了,她在城主府做了二十年的佣人,每一个公子的脾气都了然于心,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莫德却是那么陌生,不仅是没有表情的脸,还有那令人发抖的气场。
莫德头一次没有礼貌的和佣人打招呼,就这么一晃,绕过了她,快速的下了楼。
“慢着。”克利兰利正襟危坐在华丽的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从淡淡的香气就能闻出来,这是上好的茶叶,“为什么还没有去军工厂。”
“父亲。”莫德冰冷的回应,“我觉得我的天赋应该是造福于人民的,为了金钱和战争,才是真正的在浪费它,我不会去军工厂的,父亲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说什么!”克利兰利从来没想到莫德会这么回应他,一瞬间,被儿子顶撞的恼怒冲上了他的头脑,“你竟敢这么和我说话!是不是你以为你已经在这个城里数一数二了!来人!来人!!给我取家法来!”
莫德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父亲,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失望,“父亲!您为什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为什么现在的眼里只有金钱!您之前为民着想的心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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