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缓缓有歌舞上台表演,伴随着歌舞丝竹,众人或偶有交谈,或浅酌酒酿,或和诗赋词,这是一场繁华盛宴,远远一看众人皆尽兴不已,唯有身处宴会的人才能感受到氛围的诡异。
有人觉得皇帝要开始震慑功高盖主的清王殿下了,有人觉得皇上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有人觉得皇上或许对宴会另有计较,就连皇后的心思也是其中之一。
殿中唯有丞相与清王两人神色与众人皆不同。
坐在文臣首位的丞相此时满面忧色,看着坐在旁边脸色不适的大女儿,他问道:“静儿,你可有看到你妹妹?”
此时的云望静还有点头脑发涨,她之前似乎有一段时间失去了意识,可是在休息的房间醒来时,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现在的脑子还有点浑浑噩噩的,难道是睡多了?听到父亲的问话,云望静想到什么,颇为哭笑不得地道:“之前小雅和我说,她不乐意干等着,晚点再来,如今看皇上也迟迟未来,这两人莫不是商量好了,故意比谁迟呢!”
丞相的脑海里闪过什么却没有抓住,以小女儿的性子迟来一会儿不算什么,甚至心思一转不来了也是有可能的,况且,以她的聪明劲这世上还鲜有人能够让她吃亏,想着,丞相强行按下了那颗不安的心脏。
而坐在丞相对面的,正是坐在武将首位的清王殿下,他看着安然坐在席间的云望静,悄悄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现在不喜欢云望静了,但是毕竟是曾经喜欢过的女子,该帮的忙总是要帮一下的。
至于皇兄对于晚宴的想法么,别人不知,他还不知嘛?毕竟那个美娇娘,还是他让人送到龙榻上的,看样子皇兄是欣然接受了?
看着对面的丞相和云望静,他眯了眯眼,心情颇好地饮尽了杯中酒。看着云望静的容颜,他觉得有一丝眼熟,也只当是因为五年没见的缘故,心中那莫名的不安,被酒意尽数挡了下去。
—分界线—
开宴之后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皇帝才珊珊来迟。
“皇上驾到!”
在小太监独特的嗓音中,众人皆起身走出两步后跪地接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不知是因为得了小姑娘,还是因为大军得胜归来,声音里透着难掩的愉悦,道:“平身!众卿家不用拘礼。”
然,众人起身回到座位端坐,再看向帝王时,众人皆默然色变,只因他们的帝王怀中抱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那女子昏睡在帝王的怀中,一身红色的纱衣,肤若凝脂,眉眼精致,虽有红色的面纱遮挡,却也不难想象面纱之下,是怎样的面若秋华,红唇娇艳,当的是倾国之色。
那细颈间诱人的红痕,在帝王走动间露出了女子的衣衫。眼尖的人当下了然于心,却没人敢去触这个霉头,就算是气得想杀人的皇后也不敢。
而清王粗粗掠过一眼后便不甚在意,毕竟“相府二小姐”,五年前,他可是印象深刻啊,现在的他只要看戏便好,殊不知他现在有多悠闲,之后便有多痛!
只有丞相、云望静和凤君瑞,看到帝王怀中那人时皆是脸色一青。丞相直接失手打翻了桌上的酒杯,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不顾规矩伸手指着皇帝道:“你……你……!”
话还没讲清楚,丞相就觉得眼前发黑,要不是云望静急忙扶了一把,怕是就要摔下去了。
众臣恍然觉得帝王怀中之人有一丝眼熟,却不知何时见过。百官的席位与帝王的龙椅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如若不是像丞相这般朝夕相处之人,定是认不出帝王怀中之人的。
众人疑惑,那少女与丞相是何关系,丞相竟然如此生气?
众人还不待多想便听得,“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相府千金云望雅,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皇贵妃,钦此!”
相府二小姐!?丞相的幺女!?皇贵妃!?
众人心思百转,皇后却早已怒气蓬勃,眼角发红,却还是端着一国之母的仪态,她说:“皇上!臣妾自认自手持凤印以来,尽心尽力管理后宫,未曾行差出错半分!立皇贵妃之事,还望皇上三思!”
皇后是五皇子凤君瑞的生母,听了皇后的话,那些五皇子一系的大臣纷纷进言,一胡子花白的老臣道:“皇上,自古以来,只有皇后未册立或者皇后犯下大错不能管理后宫,才会册封皇贵妃,请皇上三思!”
接着那老臣后面哗啦啦跪了一片:“请皇上三思!”
就连被震惊了半响的凤君瑞也终于回过神来,跑到正中间,跪下道:“父皇,还请三思!”只是,他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担心他和他母后的地位会被威胁,而是想让父皇三思一下云望雅她的态度,在她昏迷的时候,擅自做主,父皇您真的要这样吗?
听着儿子别有深意的话,皇帝眸光波动,很快又归于平静。至今为止他一声没吭,他在等,等她的态度,她在宣读圣旨的时候就醒了,他知道。
清王已经微熏,他看着面前那清一色的大臣,冷眸中闪过一丝兴味。虽然今天似乎是他的接风宴,但是他不在意就是了。那些行将就木的老臣,一个个倚老卖老,那些新兴的权贵,一个个结党营私,悠然打得一手好算盘,何曾这般,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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