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当然是和它一起消失了!”皋天端的是冷酷无情,掌中那灼人的白焰慢慢地升腾起来。
“呵呵!消失?”
兮雅先前把桃木精华取了出来,损了半身修为,刚刚又被毁了一滴精血,伤了根基。修为已触天道的神尊说要她消失,她能如何?她什么都做不了!
原来那句话不是骗人的,先爱上的那个果真就输了。他要她生,神魂撕裂她也会活下来,他欲她死,她也可以成全他。可是,她明明只是喜欢不是吗?为何不能潇洒离去?为何要心如死灰?她什么时候学会爱的?
皋天掌中的白焰愈来愈盛,忽地就蜿蜒成一条白色的火龙向兮雅冲去,兮雅却丝毫未动。
在白焰即将沾到兮雅的脸庞时,兮雅身上黑白交织的业火忽然大盛,将那净世白焰死死地挡住,不让白焰伤兮雅分毫。这是阴阳业火自己的意识,兮雅感觉得它的力不从心,也感觉到它的坚持,忽然间兮雅就知道了业火的不甘。同为煞火,一个被封千万年,几乎熄灭在潭底,一个燃在神尊掌心千万年,日益灼盛。
兮雅忽略面前危险的白焰,看着不远处的一袭白袍神色漠然的师父,道:“师父,您想重铸这天道是吗?您想焚尽这世间罪恶是吗?那您觉得什么是上善,什么是罪恶?”
“恶即恶,善及善!”皋天说,语气里却多了些烦躁。
“呵!师父,人若偷食乃为‘恶’,人若偷食为救其亲,为善,或为恶?师父,无论业火于你如何,于我,其乃善。因为它曾铭刻我的神魂,所以直至我神魂消散的那一天,它都会义无反顾地救我。师父,千万年前,您未成神的时候,您的业火是不是也像今天护着我这样护着您?即使那时的您已经没有任何的灵力去调动业火,它仍会自己出来,白焰替您挡去危险,黑焰护着您的神魂,即使它会燃尽自己……”
兮雅越说,皋天的眸色便欲黑。
“闭嘴!”伴随着皋天的这一声恼羞成怒,是那神尊倾泻而出的威压。
神尊威压尽数而出,风云涌动,神界尽知!
最先感应到的是神界其余的四尊,陵安神尊、玄羽神尊、善清神尊以及琴执女尊纷纷面色一肃,撕裂空间便朝渚安宫而来。
而兮雅身上的阴阳业火被神尊巨大的威压压得一熄,净世白焰那跳动的火舌便舔上了兮雅柔嫩的皮肤。
兮雅觉得她任务失败了,小桃树还是逃不过被烧的命运,虽然这次变成了被净世白焰焚烧。她感觉的到,她的皮肤和血肉,被烧的支离破碎,然后寸寸成灰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很痛,但是已经没了叫喊的力气,她觉得被净世白焰灼烧的痛楚比阴阳业火铭刻神魂还要痛一万倍,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四尊撕裂空间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诡异的一幕。皋天神尊万年不出的净世白焰,这次灼烧的竟然是他唯一的徒弟。而那小桃树也只是带着微笑,静静地看着自己一点点被白焰燃烧干净,连一声痛苦的叫喊都没有。极美也是极诡异的场景,修成神尊后万年不曾波动的心,此刻竟然极凉。
而神王看见兮雅此刻的样子,他的脸色慢慢地就白了。他此刻倒是宁愿皋天对那小妖是有情的,对自己的徒弟都可以如此残忍,那神界在他眼里又能算什么?
在场的人中,见此场景,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陵安了。陵安到的时候,兮雅的身体已经接透明。净世白焰灼烧的速度何其地快,陵安立马想出手救人,兮雅却已经消失无踪了,他已经伸出一半的手就这么愣在了当场。
“小兮雅……”一向嬉皮笑脸的陵安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姑娘会消失,他从来没想过那个会配合他玩闹的小丫头会被净世白焰烧成飞灰。
兮雅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终于突破皋天压制的皋影,兮雅看得很清楚,那双凝着黑雾的眸子一瞬间变得清明,看到皋影害怕的样子,她嗫嚅了一下嘴唇,却没什么声音。
她说:“皋影,对不起……”
看着兮雅在自己的眼前一点一点地消失,皋影不知道要怎么办,他突然后悔,后悔为什么放任皋天成长,连突破他的压制都变得如此困难,明明他才是那个主人格不是吗?后悔为什么要让皋天替他成神问道,明明这条路本应该自己走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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