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后,有一辆黄出租正停在路旁,我上前问了几句,跟他对得上话,我俩又钻到车里。这黄出租司机挺有意思,戴着一双白色麻线手套,不知道图啥,他嘴巴还碎,话里有话的抱怨一句,说我俩叫这么早的车,为何下来这么晚。我也懒着跟他解释,延北出租车起步价就五块,我就又掏出十块递过去,算是小费了。这下司机没说的了,也按照小莺交代的地址,带我们飞快赶过去。我留意着路线,也拿手机查一下地图,发现我们直奔市郊,这样没少开,足足过了二十分钟,车开到了一个废弃的学校里面。
这里一看就有年头了,大铁门上锈迹斑斑,整个学校里都没楼,全是老式的瓦房。我不由得感慨一句,也就是延北经济一般,地皮不值钱,不然赶上“北上广”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怎么可能允许有这种荒废地儿的出现呢?出租车司机对这里环境有些不习惯,只把车停到刚进门不远处,他不打算深入了,又说,“你们用滴滴打车是往返的,要我在这里等多长时间?”我和潘子没法回答,因为我俩也都蒙在鼓里呢,但为了留住他,我索性说了句,“没多久,很快就回来。”我和潘子下车后,一同往里走。我俩是边走边看,希望找到小莺。但我们绕过几个瓦房,也没见个人影。我忍不住给小莺打电话,但刚响一声就自动挂了。我心里咦了一声,又四下瞧瞧,要再把前面瓦房绕过去,就到了废弃学校的操场上了。
我心说难道莺嫂在操场上等我们呢?我和潘子警惕的赶过去,等视野面一宽阔,我发现在远处一个角落里,似乎有个人。那里是单双杠区,这人正在一上一下的做双杠呢。我觉得这不是小莺,就算一个女人身手再好,她也不会没事就做双杠的,不然胳膊练那么粗,多影响穿衣打扮。为了保险起见,我和潘子都把甩棍拿出来,迎着这人走过去。等又离近一些后,我发现他穿个大袍子,扣个帽子低个头,而最明显的是,他穿一双黄色运动鞋。这款式的运动鞋不太常见,我冷不丁想起那个体育老师了。
现在可是后半夜,我心里犯嘀咕,那老师就算再热爱体育活动,也不会这么玩命吧?另外在我们走过来这期间,他做双杠的动作一直没停,初步估计,少说又做了四五十个了,换做一般人,也绝对没这份臂力。我先喂了一声,试着引起他的注意,但没反应。潘子也喊了句,“哥们?”他依旧不回答。我和潘子分散开,一前一后的包抄过去。我对着他正面,这样凑近后,我瞧得仔仔细细。这人低着头狞笑着,眼睛、鼻子和嘴都被白线缝得死死的,要不是看出他只是个木偶,我或许真能被吓一大跳。潘子还问我呢,“这到底谁呀?”我没急着回答,举起甩棍,对着木偶的身体狠狠砸了一下,让他一失衡,滚落到地上。就这样,它胳膊还来回动呢,继续做着玩双杆的动作。我估计它体内有电池。潘子明白过劲了,和我一起蹲在木偶旁边研究上了。我俩彻底搞不懂,小莺叫我们过来,又让我们看这东西,目的到底是啥。
潘子联想力丰富,或者说他心里还有些阴影,跟我说,“小白你看这木偶,有没有绥远村稻草人的感觉。”我心里连说不对劲,尤其这木偶的狞笑,跟稻草人简直太像了。现在没更多的信息,我也搞不懂木偶跟稻草人有什么联系。我和潘子又观察一会儿,挖掘不到更多的信息了,只能把这个木偶舍弃掉。接下来我们又在操场里随便走一走,也是毫无发现。潘子问我这可咋整,我俩还能去哪找莺嫂呢?我有个笨法子,心说既然莺嫂约我们过来,我俩也别乱闯了,就在门口老老实实等着吧,她早晚会主动出现的。我跟潘子这么说了,我俩又原路返回。
刚才我跟出租司机讲的好好地,让他等我们,可回去时我发现,出租车是在这儿,司机却不见了。这出租车还没熄火。潘子猜司机是躲哪上厕所了,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夜里室外气温低,潘子的意思,让我俩去车上等着,他还当先开车门想往里钻。但我一伸手把他拦住了。看潘子不解的望着我,我没解释啥,只是强调,“别乱动,先站原地等等。”我是有个荒唐的想法,心说司机不会有问题吧,难道是敌方的人?而且最关键的,我接莺嫂的电话,可是没号码显示的。我把这几个疑点合起来想想后,又紧忙拿出手机,想给莺嫂打个电话再问问。
但赶巧的是,突然间有个短信来了,手机嗡了一声,我没准备下,心里一突突。我又急忙看短信,这次上面有号码了,确确实实是莺嫂的,她只说一句话,让我向右手边瓦房的房顶看去。我挺迷糊,心说莺嫂躲在这上面了?但我照做,扭头看起来。刚开始我什么都没看到,但我这股劲头也让潘子好奇,他也这么看起来。我俩一起望了一会儿,有块不起眼的地方动了一下。我捕捉到这个异常,知道那里有人,我跟潘子一起,又往那里走。但没等走几步呢,有人坐了起来,嘿嘿一笑,又从房顶上跳下来。他这么一暴漏,倒是把我和潘子都看愣了,因为这人好魁梧,穿一身黑衣黑裤,还带着一个面具。光说他这身板,估计得有二百五六十斤,我和潘子捆一块都没他壮。但他一点不笨拙,落地时也没发出大的响动。我知道这人不是莺嫂,与此同时问题也来了,他是谁呀?我警惕的问了句,他不回答,走近一些后,他还伸出食指对我们摆了摆,有种很鄙视的跟我们告别的意思。
我和潘子互相看了看,都觉得这大块头是可疑,不过还没到打斗擒人的程度,另外他要走,我俩也没借口留人。我俩目送他一点点往校外走。但这时有个笑声从另一个瓦房上响起来。又有一个黑衣人从上面跳了下来,她倒是说话了,也让我清楚的知道,这才是莺嫂。她先跟大块头喝了句站住,又对着大块头刚才跳下来的地方说,“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还偷偷摸摸躲着,有意思么?”我算看傻眼了,就在莺嫂这话刚说完,又从那瓦房顶上跳下一个人来。他的身板一样不小,而且他还发出嘻嘻嘻的笑声,很明显是个女子。我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心说这一男一女两个大块头从哪来的?这么奇葩呢,尤其这女的,长成这样也真不容易。潘子一直望着房顶,想的另一个事,问我,“小白,你说那里还有人不?”真不排除有这么可能,而且想到这里我就乐观不起来。
我和潘子又盯着房顶看了一小会儿,但发现形势很乐观,没其他人跳下来。一男一女两个大块头也趁空聚在一起,他俩背靠背这么站着,还把大脑袋枕在互相肩膀上。冷不丁看起来,这有种艺术美,也让我觉得他们挺般配的。小莺对我和潘子打手势,我们仨一同往前走,包围这对男女。等离得距离差不多了,小莺当先开口说,“向麒玉手下的能人真多,尤其你们两位——‘嗜血傀儡’,我也能肯定,要是没你俩的多次帮忙,向麒玉也不会崛起这么快!”
嗜血傀儡没接话,我却在心里反复琢磨,心说莺嫂到底什么意思?他俩不就是杀手么?除了杀人,还能帮什么忙?随后小莺态度一变,话题一转,还嗖的一下从腰间把廓尔喀弯刀拿出来,指着傀儡说,“刚才是对你们的肯定,现在却要收你们的性命了。”小莺又嘤嘤嘤的笑了起来,微微晃着脑袋。乍一看她的举动挺古怪的,其实我明白,是她杀人的状态要来了。较真的说,这里嗜血的人可不仅仅是两个傀儡。但傀儡是我们的敌人,我和潘子也顾不上别的,配合“嗜血”小莺把甩棍拿了出来。
两个傀儡有了反应,他们跟小莺一样,也嘿嘿嘻嘻的笑起来。女傀儡当先向小莺奔去,男傀儡反倒冲向我和潘子。这俩傀儡都拿着武器,一人两把长柄匕首,男傀儡凑近后,左右开弓,把匕首轮的刷刷响。我和潘子一时间不敢靠近,也轮着甩棍,适当的保持距离,想先品一品男傀儡的把式。男傀儡的块头很大,所以轮着匕首,速度上不去,有些费劲。这么打斗一会儿,我有个大胆猜测,他的实力也就这样了。我想赌一把,趁着男傀儡漏出一个空挡时,我猛凑过去,倒提着甩棍,用把手儿对他身上啪啪啪的电了一通。看着电成功了,我心里一喜,以为他保准一阵抽搐,又就此倒地呢。
可我眼巴巴等着,男傀儡一点这方面的趋势都没有,他也怒了,吼了一声,对我划了一刀。我没寻思他还能这么狂暴,我急忙往后一退,但已经晚了,这一刀正好横着划在我肚子上。嗤的一声响,我心里也嗖的一下凉了。我以为自己肚子上不得裂开好大一个口子,肠子啥的不得流出来了?我一瞬间特别悲观,也顺带想用手捂一下。但等碰到肚子时,我觉得这里不怎么疼,也就稍稍有点湿。我借着昏暗环境又细看看,发现这夹克真给力,这一刀的威力几乎被它挡住了,我肚皮上只有很轻的一个小口子、现在找不到卖夹克的大姐了,不然我都怀疑自己忍不住会亲她一口,说她是我亲姐这类的。
既然没事了,我就没太在乎,又把精力放在男傀儡身上。我是打心里也来了怒意,虽然搞不懂他为何不怕电击,但我又想个办法。我跟潘子喊了句,“别有所保留,下死手!”潘子应了一声,我俩还用什么电棍?全抡圆了甩棍,往男傀儡脑袋上招呼。潘子的蛮劲儿大,他是真打急眼了,突然的啊啊啊猛叫一顿,把甩棍狂舞起来。冷不丁的,让男傀儡手忙脚乱。我抓住这个机会,也抡圆了胳膊,凑过去对着男傀儡脑袋砸了一下。我这次砸的准,一下把他脑袋砸凹进去一块。按常理说,他脑袋都没了,能活才怪呢。但邪门的是,男傀儡根本没死的意思,他哼了一声,又扭身正面对着我。我看着他的瘪脑袋愣住了,心里还冒出一个念头,“不死妖精”!
在我迷茫期间,男傀儡用行动解释了这怪异的原因。就在原来脑袋下方的衣服上,突然裂了一个口子,一个小脑袋从里面钻出来。我一下秒懂,原来的大脑袋只是个幌子,这小脑袋才是真人。也真没想到,男傀儡会这种小绝技,把真脑袋藏在一个假头底下。他趁我发呆期间,还一张嘴,对我噗了一下。一股红扑扑的雾气全落在我脸上,也刺激的让我睁不开眼。我吓坏了,哇的叫了一声,又急忙退步,还把甩棍乱打,怕男傀儡跟上来。潘子很够义气,他给我争取时间,嗷了一声加紧进攻,把男傀儡缠住。我能闻到,脸上有一股很浓的腥气,估计这红雾就是血。我心里这个恨啊,心说这怪物敢羞辱我。既然如此,也别怪我耍阴招。
我连甩棍都不要了,蹲到地上,双手抓满碎土,随后吼着冲上去。男傀儡没留意我的举动,他也没寻思我能这么坏。看我过来,他又防范着,怕我轮甩棍。可我心说轮他奶奶个腿儿,我对着男傀儡喊了句,“打你腿。”又把右手的碎土撒出去。男傀儡挺机灵,猛地一低头,让这波碎土全落在脑顶上。他脑袋是脏了,但眼睛没被迷住。他既有些动怒也有些得意,抬头对我冷冷的嘿嘿几声。可我还有后手呢,心说让他笑的这么早。我又把左手碎土丢了出去,喊了句,“中。”这次碎土很准确的砸在他双眼之中,他疼的惨叫一声,还把脑袋缩到衣服里。我趁空往后退。潘子倒是赶上好机会了,他用甩棍对着男傀儡的胸口砸几下,试图蒙大运,砸到男傀儡的脑袋。但试完后,效果不理想,潘子又把目光放在别处,对着男傀儡的肚子、四肢发起攻击。这下男傀儡是废了,他胳膊也折了一支,滴沥啷当的。
我捡起甩棍赶回去后,这男傀儡毫无抵抗的板正站着,看架势随时脚一软瘫到地上。我和潘子没敢大意,警惕的盯着他看。饶是如此,我俩还是小瞧他了。突然间,这大块头的背后裂开一个大口子,一个小个子从里面钻出来。我看他外形,想到一个人,向玉麒身边的男女保镖,我也明白了,这男女傀儡就该是那一男一女。男傀儡钻出来的速度很快,紧接着反手一推,把蜕下来的“躯壳”推给我和潘子。我俩本没觉得这躯壳有什么怪异,也就随手一扒拉。但男傀儡又一摸兜,拿出一小瓶药来,对着躯壳一撇。这下好了,躯壳突然冒烟燃烧起来,我和潘子怕沾到火,也不得不往后退了退。男傀儡趁空奔向同伙。这时女傀儡跟小莺的打斗也接近尾声了,她并没占到便宜,而且躯壳也被小莺的廓尔喀弯刀刺得全是窟窿。
男傀儡喊了一嗓子撤。女傀儡发飙了,她都顾不上从躯壳里钻出来,就一下让躯壳燃着了,还对准小莺狠狠扑过去。这有种同归于尽的味道,小莺肯定不会犯傻,只好退避一下,但她这么一退,女傀儡一下从躯壳的正面钻了出来。女傀儡玩命的用匕首戳小莺。小莺也飞速的用弯刀挡住,可还有男傀儡在一旁偷袭呢。这一男一女的配合,让小莺吃亏了。我隔远听到莺嫂惨哼一声,男女傀儡又钻空子,一同往外逃去。我看莺嫂忍不住的跪在地上,着急了,跟潘子一起跑过去查看她伤势。她伤的真不轻,腿上和小腹都中了一刀,哗哗往下溢血。我建议赶紧去医院。但我这话反倒引起小莺不满。她用手指沾了一些血,放在嘴里抿了抿,又突然嘤嘤笑起来,对着旁边瓦房奔了过去,还纵身一跳,几下爬上去。只是她受伤之下身子有些笨拙。我记得陆宇峰说过,莺嫂在嗜血状态下,一定不能打扰,不然后果很严重。我和潘子不敢拦,只是抬头看着。
小莺又从瓦房另一面跳下去,但跳前留下一句话,让我俩回旅店老实待着,等消息。没多久,有个摩托从校门口一闪而过,我看上面坐着小莺,估计她是不死心,又跟男女傀儡死磕去了。我和潘子愣愣站一会。我回忆下今晚发生的事,如果说这是敌方安排的一个阴谋,那他们图什么?莺嫂又怎么出现了呢?我只有这么个猜测,之前我手机被莺嫂拿过,她一定在上面做了手脚,弄了监听装备,而今晚我和潘子被敌人忽悠出来时,她也提前得到信儿,还跟过来并在这埋伏好。我暗叹这次多亏了莺嫂,而且此地不宜久留,我和潘子更不会动那辆出租车,我俩稍微整理下,又逃出这废弃学校。这里是荒郊,不好拦车,但我们一边走一边留意,终于撞到一个出租。我俩听莺嫂的话,回到旅店了。
我们都很疲惫,也顾不上洗漱,直接扑到床上躺着。潘子还问我要不要给李峰挂个电话,说明下情况。我想了想,觉得现在打电话不妥,尤其莺嫂什么人?那几乎变态的身手,就算当枪匹马的追敌人,也不会吃亏。我就回了潘子,说等一晚再说,随后我俩各自迷糊睡起来了。但没想到,这一晚依旧不太平,等快天亮时,我被来电铃声弄醒了,也一个激灵坐起来,拿手机看。这次上面有来显号码了,是莺嫂的电话。我没犹豫的接听,还没等问呢,莺嫂说,“杜瑞,你和潘子再出去一趟,我把男傀儡抓住了,绑在一个地方,但现在要追女傀儡,你们过去把男傀儡押到警局,别的事之后再说。”我听她那边时不时有呼呼的风声,估计正追人呢,这种边开摩托边打手机是很危险的,尤其她还受了伤,我就没多说,等她把地址说完,我就把电话撂了。我又叫潘子起来。他听我说完的第一反应,问我这次会不会是敌人的阴谋。我觉得不可能,敌人打的电话可都是无显示号码的。我劝潘子别乱想了,我俩又急匆匆下楼。
这次没有出租车提前等着,我俩不得不在路边拦了一辆,又按照小莺提供的地址全力赶过去。这出租车司机倒是不想多拉活儿,等到了地方,他收完钱掉头就走。我和潘子也没拦着。这地址其实是个胡同,我和潘子进去后,发现除了几个大垃圾桶,什么都没有。我俩分析着,男傀儡被关在垃圾桶里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俩又挨个垃圾桶翻起来。也该着我们运气,翻到第二个时,发现里面放着一个大麻袋。它鼓鼓囊囊的,好像里面藏个人。我和潘子不嫌脏,把它拽出来,这期间我都感觉到这人的胳膊和腿儿了,这让我更加肯定。只是也有让我疑心的地方,我记得男傀儡的块头不大,而初步看,这麻袋里的人,至少比男傀儡大上几圈。我心说这咋回事,难道男傀儡又穿上什么躯壳了?
都这时候,我也没瞎分析,心说打开看看不就得了?我俩也挺警惕,都把甩棍拿出来备着。潘子是打下手的,我负责扒麻袋。我们都没想到,这人脑袋上还扣着一个黑头罩,把他脸挡的严严实实。我是真毫无防备下,把黑头罩又扯了下来。但随后我和盘子都哇了一声。这人不是男傀儡,而是延北中学的体育老师,他已经死了,而且五官全被白线封上了,尤其嘴巴那块,因为线缝得紧,让上下嘴唇都突突着,乍看下去,跟两个血腥的肥肠一样。我和潘子缓了缓神,潘子气的直骂娘。我有点纳闷,又给小莺打电话。其实我已经有个小小的预感了,这次我们逗比了,又中敌人诡计了。我以为电话不会被接听呢。但只响一下,竟然通了。我当先问了句怎么回事?我是没多说啥,不过我相信莺嫂能明白我的意思。莺嫂也没正面接话,反倒告诉我,“什么都别问,出岔子了,赶紧出胡同,咱们在那里汇合。”我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了,也辨不出真假来,跟潘子一商量,都觉得先出去看看再说。我俩又小心翼翼的一点点走出去,但胡同口哪有人啊,这样等了一小会儿,远处出现两辆警车。我和潘子愣愣看着警车,我心说难道莺嫂报警了?
等警车离近后,它俩吱的一声停了,从里面下来八个警察,带头的还喊了一句,“别动!”我这下明白了,心说他娘的,我俩栽大发了,而且这一瞬间,我把来延北的疑团也全想明白了。首先不得不佩服的是,男女傀儡肯定会一种绝招,应该类似于口技这类的,能模仿别人的口吻,这也解释了为啥莺嫂说他俩给向麒玉帮了大忙。有他们这种混淆黑白的“电话”,得让多少人中招啊。而在我们下火车后,最先遇到的黑车是男女傀儡的人,其次遇到的滴滴叫车,才是小莺找来解救我们的。另外这两次电话,也都是女傀儡打的,她先把我们勾搭到废弃学校去,让我们找到那个悠双杠的木偶,它穿着体育老师的鞋,我们去了后,多少会在现场留下痕迹。而第二次电话,说明小莺被擒住了,女傀儡用她手机又诓骗我们来到这里收尸,在装尸体麻袋上留下指纹。这期间男女傀儡还掐着时间报警,让警察抓我们个正着。如果从警方的立场出发,我俩绝对是地道的变态,这也是我们的杀人动机,物证还都在,我们跳黄河也洗不清了。看着警察迅速向我俩逼近,我一时间一发狠,心说豁出去了,逃了再说。我拽着潘子喊了句跑,他跟我很默契,估计也早有这想法了,我俩嗖的一下又钻回胡同去。但这些警察劲头正足呢,嚷嚷着追过来。
我想最快摆脱他们,正好两边墙不高,我叫上潘子一起翻墙。带头警察一看到这儿,急了,举着枪砰砰打起来。我运气好,子弹擦边飞过去的,没受到伤害。潘子就惨了,他哼了一声,一个踉跄,从墙头彻底摔下来,扑倒地上。他哼哼呀呀的捂着小腹,我伸手一摸,心里凉了半截,黏糊糊的,估计出了不少血。我决不能舍弃潘子自己逃,就一把将他拽起来,给他鼓劲。潘子上来一股狠劲儿,跟着我。我俩跟无头苍蝇一样,反正连续翻了好几个墙,在整个巷子里来回乱窜。最后潘子跑不动了,操蛋的是还有个警察远远缀着。我知道不把这个警察解决掉,潘子会被拖死的。正巧前面有个胡同,我俩钻进去后,我把潘子放到墙角,我又把甩棍拿了出来,蹲着等待。这警察是追上瘾了,也没想到我这种胆小的贼敢反抗。他是愣头青一样直接钻进来。我猛地站起身,不客气的用甩棍对准他脖子突突突一通。他连哼都没有,跟面条一样,软软躺到地上。
我没理会警察,又要拽潘子。但潘子一脸煞白,跟我摇头说,“兄弟我不行了,这肚子空荡荡的,估计肠子都流出不少了,你走吧,别管我。”我心里跟针戳一样疼,本来一直不敢想潘子的伤势,但现在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我让潘子别动,我把手机拿出来,借着屏幕光照了照。我都做好最坏打算了,以为潘子扛不住,会死掉呢。但潘子小腹除了血以外,并不太严重,我又扒拉几下,潘子用哼哼声附和着,我却只看到这里有一个小口子。我心说这缺德兽原来被吓得啊?他挨了一枪,不过这枪也打偏了,根本没大碍好不好?我不客气了,掐了潘子一下,让他别他娘的装了,赶紧跑路。其实潘子知道自己没事后,也一下好了很多。至少腿脚利索不少。我俩悄悄出了胡同,又一路狂奔,少说跑出五公里去,最后找到一个公园,钻到一片小树林里。潘子缓过气后就问我到底咋回事,我把猜测说给他听,最后又无奈的叹一口气,把手机拿了出来。现在我俩是真拖不过去了,只能半夜找李峰。
等拨通电话后,我先把我俩经历说一遍。李峰冷冷的听着,偶尔回应一句。我能感觉到,他心里也压着一股火。但之后我把话题一转,告诉他莺嫂被抓了,这下李峰扛不住了,几乎吼着问我,“怎么可能?”我理解他的态度,想想看,自己媳妇落在坏人手里,谁还淡定只能说明他不爱自己媳妇。我想安慰几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我还听到听筒里传来噼噼啪啦的声响,估计李峰慌神之下,把什么东西打破了。我静静等着,想让李峰冷静后告诉我们对策。但李峰真直接,他先把电话挂了,估计是要出点丑态了但又不想让我们知道,这样过了一刻钟,他才把电话打回来。这次他先说,“你们别急,先躲一会儿,我跟延北市警局联系,把你们情况说一下,估计他们也不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盲目抓人,另外小莺的事拖一拖,再等等消息,她不会这么笨被擒住的,我也马上给你俩调帮手过去,记得好好照顾他。”
李峰前面的话我能听懂,但最后几句让我迷糊,他又找帮手?怎么还让我俩照顾呢?难不成又是反话。我想问明白,但李峰不解释,他挂电话时还跟我说呢,“记住,小莺没问题的,不会被擒!”我心说得了,让李头儿缓缓吧。接下来我和潘子就在树林里坐上了,其实我俩想出去,但不知道去哪。这样熬到天亮后,我手机又响了,这次号码很陌生。
我疑惑的接听了,还用的免提。对方先问了句,“杜睿?”我回答是。他又说,“我是组织派来的帮手,代号大鱼,本来早一步到了延北,正在追查男女傀儡的案子,这次知道你们遇难,我想跟你们见一面,谈谈接下来的计划。”我本来心头一喜,心说李峰办事效率真快,但又一琢磨,不对劲!大鱼这人说自己早就来到延北了,可李峰要找帮手,不应该现在正赶往延北么?这里的时间差解释不通。潘子对我轻声念叨一句,说可能有诈。我赞同的点头。这期间看我没急着回复,大鱼不耐烦了,问我在听么?我呵呵笑了,反问大鱼,“兄弟,既然都是组织的,你知道这次接头暗号是啥么?”
大鱼卡壳了,一时间没回答。其实我就是诓他呢,哪有什么接头暗号?这样缓了一小会儿,大鱼笑着问我,“兄弟别开玩笑啦,我做过这么多得任务,组织从没说过暗号的事。”我暗暗佩服他聪明,可遗憾的是,他反应慢了半拍,这让他一下露馅了。我又呵呵笑了,继续说,“大鱼兄,谁说没有的?我告诉你暗号是啥,听好了!‘向玉麒不得好死,男女傀儡不会善终’。”我这是变相骂人呢,潘子更来劲儿,还抢过电话,用他缺德的口吻,把男女傀儡祖宗十八代骂一遍。大鱼也不笨,被这么一骂他更忍不住了,这次没变音儿,用他本来的声调回了一句,“两个混蛋,嘴巴是真损啊!”他这声调让我想起乌州上坟的一幕了,男傀儡就是这嗓音。我心说他还敢说我俩嘴损?就他和女傀儡犯下的罪恶,岂不更是肮脏不堪么?我懒着跟他斗嘴,也想就此挂了电话。
男傀儡料到我会这样,他喊了句等等,又让我听一段话。他一定把手机交给别人了,还立刻传来小莺的声音。莺嫂有气无力的哼哼几声,说让我俩快逃,不要管她。刚听到时,我心里既紧张也难受,心说此时的莺嫂,不得被折磨的遍体鳞伤了?但又一转念,我怀疑这也是假的,很可能是女傀儡的诡计。男傀儡又把电话拿回来,跟我俩说,“记住一个地址,如果想让侯莺活着,就赶紧滚过来。”接下来他报了地址,又约定半小时为限,就把电话挂了。我和潘子愣了好一会,我明白,男傀儡保准又设下陷阱了,我俩过去就是自投罗网,或许他还叫了警察,蹲守在指定地点呢。我和潘子一商量,都表示不能去,我俩强压下心思,又在树林里躲着。这样过了半个钟头,我电话再次响了,这次又是个陌生号码。我看着来显,犹豫一番。潘子等不及,他抢过来摁下免提。
对方是一个哑嗓,先问了句,“是杜瑞和李潘么?我是延北市刑警队小队长。”我没急着接话,潘子倒是嗤笑一声,他还来瘾了,指着电话骂,“逗比!你说你是不是逗比!嗯?对‘圣斗士’怎么能用同一种招数呢?以为我哥俩还会上当?”对方显得莫名其妙,用稍微带点怒火的语气又问,“怎么回事?”潘子搓了搓鼻子,大有要骂的痛快的意思,但没等他开口,我把手机抢回来了。我觉得男傀儡没这么呆,弄不好这次是真的刑警。我初步解释一下,让对方释疑。对方也想个法子,让我先挂电话,上公安局官方网站查一下,里面有刑警队长沈文聪的电话,等我核实完,再给他回信。
我听他这么说,已经没疑心了,但还是去网站核对一遍,真没岔子后,又给他打了回去。沈文聪挺大度,没深追究,又继续说正事。他告诉我俩,他跟乌州李警官通过电话,李峰说我和李潘是特殊线人,正协助乌州警方到延北调查一桩凶杀案,而昨晚发生的事,是凶手故意陷害我俩的。让延北警方能理解,并协助一下。我心里暗赞李峰,这借口找的好,与此同时我心里没松劲儿,想知道沈文聪什么态度。他既然是刑警队长,肯定办案经验老道,也不可能被外地同行几句话一说,就大胆信任我们的。沈文聪看我俩没急着接话,又往下说,“既然有李警官作保,我也调出内部数据看了下,这几年你们确实帮警方立了不少功,我索性对你俩来个折中处理,暂不认定你们有嫌疑,但你们要来到警局,配合查这次杀人案,怎么样?”我和潘子都接受这个决定,点头说行。沈文聪很会做事,又说几句稳了稳我俩的心态,等撂下电话后,他还派个警车把我俩接到警局。
沈文聪找了一个会议室,让我和潘子在里面歇息。不过歇息也只是场面话了,上午就有素描专家找到我们,让我俩提供下男女傀儡的长相。本来我很好奇,心说还用什么素描啊?联系李峰让他找向玉麒要照片不就得了么?但又一转念,李峰和向玉麒的关系很微妙,或许这事没法下手。我只好放下杂念,跟潘子老老实实的配合起来。这素描专家很强悍,最后他画出来的人,跟男女傀儡长的八九不离十,尤其那眼神几乎神似。这样一上午过去了,等到了下午,我接到一个电话。
我手机里装了360卫士,不仅能看到来显,还能显示出这电话的归属地。我看这是乌州打来的,号码陌生。我想了想,觉得不该是男傀儡,等接听时,听筒里传来孤狼的声音。我突然有种小兴奋,以为这次李峰找的援手会是他呢。孤狼是冷兵器的行家,还能射百发百中的弩箭,他过来对阵男女傀儡,我觉得赢面很大。我忍不住问他啥时候来,但孤狼很打击人的否定了,还强调说,“虽然这次来的不是他,但也都是我的老熟人,到时也请我帮一个忙,能劝就劝,真劝不住了,就给那小子留个全尸吧。”我被他说懵了,更不理解,心说咋听他的意思,这次来的援军抱着必死的心态呢?孤狼也是不爱多说的人,又叮嘱我务必记住后,就撂了电话。我还回拨一次,却提示对方关机。我没招了,只好把这事记下来,等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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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末世拥有一辆无限能源的房车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你可以组建一只全世界最顶尖的生存团队,在保证食物充足的前提下,每天躺躺咸鱼,杀杀丧尸,有空的话就顺便拯救一下世界。这样就很舒服了...
重活一世,顾盼惜凭借着对剧情的了解,护家族,救朋友,虐敌人,得所爱,打破剧情桎梏,再踏仙途。a...
林琅和厉弦一起穿越了。从朝不保夕的异世穿到了蛮荒未开化的原始大陆。很好,夫妻俩就应该这样子整整齐齐的一个觉醒了异能,一个获得了空间,并且获得了神农氏的传承,他们觉得又可以了大不了就是从头再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