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明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震惊地看着他,随后又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也是,能瞒得住她们两个,或许瞒不住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缪星辰松开了搭在公孙明肩膀上的手,回头看看两女,她们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还在到处瞎逛呢。
在确定她们听不到自己的谈话之后,缪星辰才不慌不忙地说道:“公孙明,你别忘了,我是她的哥哥,她总是喜欢把自己认为有趣的事情告诉我。那一天的事情,我都搞清楚了,包括你们说的粮食仙人特意分给她们两个人粮食的事情。”
公孙明听完之后,反而淡定地说道:“缪兄,我很抱歉。我也不愿意如此做,可是就像我之前说的我没得选。我不知道那猪头人是不是真的看上她们两个,如果没有看上,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如果看上了,那用两个人的性命去换取天下人的性命,不是很值得的吗?”
“公孙明,你这话说得很有深意。但是你真的舍得吗?”缪星辰反讽道。
“我从来都舍不得。她们一个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另一个是我所爱之人,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把她们交出去的。可是我真的没得选啊。我不敢赌,要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而耽误了天下人,这个罪责我担待不起。但是你放心,她们两个,我会用自己的生命来补偿的。”公孙明这话说的,似乎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如同泄了气的气球,此刻的他双手冒汗,脸色苍白,早已经虚脱。
缪星辰呵呵一笑,继续说道:“用生命来补偿?你觉得有用吗?你觉得他们两个人会原谅你吗?”
“我也不奢求她们两个人能原谅我,我自己也原谅不了我自己。舍弃自己最在意的人换取天下人的生活,我自诩也是识大体的人。可是世事无常,为了天下的人,总得做出牺牲。”
“我不跟你争。”缪星辰摆了摆手,“你有你自己的路要选,但是我不会白白将两位妹妹送给你的。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谋划,但是我却依然会带着她们来这里?”
“为什么?”
“因为我想看看你的态度。如果你像一个没事人一样,没有一点愧疚之心,那我会毫不犹豫告诉她们真相扭头就走,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妹妹被你们当成商品一样作为交换的筹码。但是现在我看到了你的决心。你说的一句话我很认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没得选。如果我是你的话,兴许我也会这么做的。”缪星辰开口道。
“缪兄?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公孙明颇感意外。
“不,恰恰相反,我不答应,而且这种事情,我会告诉她们的。”缪星辰缓缓开口道。
“为什么?”公孙明急了。
“作为朋友,我很能理解你,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如果我是你。但是相反,我并不是你。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小人类,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守护身边的人,当然还有天下人。但是你想要拿我身边的两个人开刀,我是坚决不同意的。因为我不是你,我有我自己的立场,我是我自己。站在不同的角度上,我的选择也与你不同。至少,我不会把妹妹她们放给你的。”缪星辰解释道。
公孙明也释然了,半晌之后才说道:“没错,你是你自己,我是我自己。缪兄,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的选择我也了解。说句实在话,如果你今天没有把她们两个人带过来,我会非常开心的。所以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单纯是想看看我的态度?”
“没错,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态度,就这么简单。说实话,你的态度我挺满意的。”缪星辰笑着说道。
“缪兄,你真的要带他们走吗?”公孙明眼中闪过几股不一样的神色,既有高兴,同样也有担忧。
“带她们走是一定的。现在我想知道,这件事情都有哪些人知道?”公孙明问道。
“我的父亲,此外再无他人。”公孙明回答道。
“好,公孙明,你接下来的选择是什么?”
公孙明沉默了几秒钟。这几秒钟,他的内心倍受熬煎,至于他在想什么?是在想龙国无数受苦受难的百姓?还是在想当初鲜衣怒马的自己?亦或是这一段时间来自己和林清灵的快乐时光?没有人知道。只是最终,他做出了一个回答。
“半个小时,之后我会追。”公孙明咬了咬牙说道。
“好,半个小时够了。”说罢,缪星辰就准备叫两位妹妹离开。
“等下。”公孙明喊住缪星辰,再次恳求道:“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她们这样的事情?”
“不行,她们两个有知道的权力。身为哥哥,我不能看着她们两个人被人当成交易的商品而不自知。”缪星辰回答道。
公孙明的眼角似乎有泪水在打转,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了。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缪星辰扭过头来,笑了笑,随后说道:“我们一直是朋友。所以朋友,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开始计时了?”
公孙明突然反应过来了,心中的石头再一次落地,说道:“下次见到你们,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们的。你们快去吧,我爸爸他应该快发现了。我至少给你拖延半个小时。”
“好。先走一步。”缪星辰说完之后大声喊道:“你们两个别跑了,快过来。”
听到哥哥开口,陈文颖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林清灵也跟在后面,脸颊照样红扑扑的,想来之前的表白让她到现在也没有缓过来。
“跟我走,上车。”缪星辰随手打开一旁停放着的车的车门。
“啊?发生什么事了?”陈文颖发问道,但身体还是诚实地钻入了车中。
而林清灵则是先看了一眼公孙明,看到他点了点头的模样,随即也钻了进去。
“公孙明,后会有期。”说完这句话,缪星辰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公孙明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车子,手中攥着白花花的大米,此刻他的心中,再也没有了不安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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