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压下心底的不甘与杂念,她现在禁足期间,不能擅动,免得引周氏注意,惹得老爷愈发厌烦。
“静姝当真那么聪慧?从前教你三姐姐琴棋书画的先生给她授课,还同我抱怨说她学得慢。”颜氏好奇玩笑道。
楚宥行夹菜的手顿了瞬,想了想道:“她当时与三姐一起学习,年岁比三姐小四岁,跟不上三姐学的课业,实属正常。”
“那倒是,静姝举止稳重,有时我竟忘了她年岁尚小。”颜氏含笑转移话题,给楚宥行夹了筷他爱吃的滑肉,叹了口气有些低落道,“说起你三姐,静娴今年只过年回来看望两日,年后还未回来过,不知今年中秋可要回来……”
“我寻个机会探探姐夫的口风。”楚宥行安慰,三姐姐出嫁后回来不易,能回来是最好的。
颜氏连忙阻止,“别,天恩太忙了,你别因为这事儿去劳烦他,不若这样……我写封家书,你遣人送出去给陆家府上,交给你姐姐即可。”
她禁足,万事不方便,给女儿传信还担心周氏注意,宥行帮忙再好不过。
楚静姝到底是才开始学,后续老爷要如何安排谁也不知,颜氏不打算妄动,但她女儿也得在老爷面前露露脸,不能让老爷忘记,他还有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
楚宥行颔首,“好,您写好后给我即可。”
颜氏应下,又给楚宥行夹菜,“多吃点。”
用完饭,楚宥行回书房写作业,颜氏吩咐丫鬟取冰冰镇一些瓜果切盘,回屋斟酌写下一封家书,待她写好,冰镇好的果盘也已准备好。
颜氏亲自端上果盘前去书房,楚宥行正在专注写作业,颜氏没有打搅他,小心放下果盘,站他身后去看,只见他在为下午学业先生的课业而奋笔疾书。
从第一日上课便是如此,宥行上完课回院子后,率先完成的是下午学业先生布置的课业,而后才是上午经商先生布置的课业,颜氏心里原先的隐隐忧愁已化作苦恼,宥行的偏好她完全看出来了,他对经商的兴趣没有学业大。
老爷给了他们机会站在同一条线上,儿子却不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颜氏悄声叹气,决定劝一劝。
好一会楚宥行才放下毛笔,活动有些泛酸的手腕,发现颜氏坐在一旁,“娘您来了,怎么不叫我?”
“看你认真,不忍打扰你,快吃水果,还冰着正爽口。”颜氏道,见楚宥行颔首叉了水果开始吃,颜氏旁敲侧击,“一直见你写下午先生布置的作业,上午的如何了?”
楚宥行一边吃一边道:“等会写,娘您放心会写完的。”
颜氏劝道:“经商之事,老爷上心重视,请先生来教授你们,你自个也得多上心,知道吗?老爷对此定然比你学业更看重。”
楚宥行听懂了意味,放下叉子,“……我知道,上午先生们教授的我有认真听,作业也有认真完成,娘您放心,我能兼顾。”
他既如此保证,颜氏也不在多说,“你能兼顾最好不过,学习辛苦,莫要太累太迟了。写给你姐姐的信我拿来了,你遣人送去吧。”
楚宥行颔首,目送颜氏走出书房,颜氏拿来的信放在一旁,信封上书‘女儿静娴亲启’,楚宥行将信放好,挑出作业来奋笔疾书。
彼时,重华院,周氏院子。
今日是楚静姝第一日上课,她和兄长们一样,只上半日。下午她不必和楚宥齐楚宥行两人一样上学业课,但她要练琴、学管账,半点也不比他们不轻松。
即使她上午去上课,周氏也不允许她落下原本就在学的东西,给她满满当当安排在下午。
只是上午先生布置的作业,得晚上才有空闲来完成。
楚静姝放下毛笔,借着烛光检查了一遍完成的作业,心满意足的将其收好。她虽开始的比兄长们迟了许多,但二哥有将这段时日记下的笔记给她看,上课时先生讲解的简单易懂,遇见之前学过她不懂的,下课后亦能问二哥解惑,并不觉得有多难,都能跟上。
温习今日先生所讲,又预习了明日先生所要讲授的,楚静姝打算再将二哥的笔记认真看上一遍。
丫鬟道:“姑娘,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罢。”
楚静姝摇头,丫鬟退了出去,楚静姝翻看二哥笔记,不多久丫鬟又回来,询问道:“姑娘可要用宵夜?”
“不用。”楚静姝没有用宵夜的习惯,打发走丫鬟,楚静姝将楚宥扬笔记看完,才上床歇下。
“姨娘,姑娘房间熄灯了。”一直盯着楚静姝房间的丫鬟赶紧给周氏传话。
周氏瞟了眼漏斗,已是亥时,都这么晚了……周氏叹了口气,女子学习经商,总要出去抛头露面,背后指不定人怎么议论,也幸而是身在楚家,背靠楚家。
再观察些时日,若静姝还是如此,挪到下午的学习便重做安排。
翌日清晨,楚韶之早早便醒来。
近来他身子好转,又有云牧那句话在,身体康复在望,楚韶之颇有股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劲儿,晨起用完早饭后,还在府内溜达了一圈。
善学楼,大孩子小孩子都在认真学习,认真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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