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整个房间瞬间鸦雀无声,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没有人敢于直视老太太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神。
其他几房的人因为问心无愧,所以表现得很坦然,但柳春燕却不同。
她感觉老太太的话就是针对自己说的,于是头低得快要碰到胸口了。
面对众人或有意或无意投来的目光,柳春燕只觉得脸上像被火烤过一般,火辣辣地疼,这种尴尬和难堪比起老太太直接扇她几个耳光还要强烈数倍。
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身体也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她心中懊悔不已,后悔自己刚才太过冲动,如果当时能够冷静一些,把事情处理好,就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与此同时,她又觉得自己命太苦了。生了一个儿子不仅愚蠢笨拙,而且只会给自己这个当母亲的招惹麻烦。
越想越多,她甚至开始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反而是受了委屈。
一番话说完之后,老太太特意等了等,见几房都没有动静,眼里透着欣慰,在她看来,
不管到了何种境地,家和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苏老二的妻子吴氏用温柔的语气说道:“母亲啊!儿媳妇我生下来就是苏家人,死了也是苏家的鬼魂。这一辈子呀,就算您拿着木棍驱赶我走,儿媳妇我也绝对不会离开这里一步的。”
“母亲您对儿媳妇像亲生女儿一样好,儿媳妇我还没来得及孝敬您呢!”
“儿媳妇还想着能够长久地侍奉您老人家,不管是享受荣华富贵还是遭受苦难折磨,对于儿媳妇来说都无关紧要。因为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嘛,怎么可以说这样见外的话呢?”
“以后呀,母亲您可千万不要再讲这样的话了哦,不然儿媳妇会很生气、很难过的哟。”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氏的眼眶已经微微发红,似乎非常不喜欢老太太说出那些客气的话语。
而她的女儿苏雪嫣,则十分乖巧地凑到老太太身边,跪下来轻轻地捏着老太太的双腿。
这个小丫头不过才十岁而已,却有着超乎寻常的乖巧和顺从。
她自始至终都紧紧依偎在母亲身旁,沉默寡言,绝不轻易开口多说一个字。哪怕饿得瘦骨嶙峋、面黄肌瘦,也绝不会叫苦不迭或者抱怨半句。
抵达目的地后,她依然默默地跟随母亲辛勤劳作,尽管那双小手被冻得通红,她还是懂事地安慰着周围的人,表示自己并不觉得辛苦。
她如此乖巧伶俐,让人省心至极。
苏老四的妻子蔡氏和苏老五的妻子余氏也同样温顺地应和着。她们轻轻推了推手中牵着的女儿,暗示她们前去说几句讨喜的话让祖母开心。
这些小姑娘们倒也十分乖巧,纷纷围拢过来,一声声甜美的“祖母”此起彼伏,有的给祖母捏肩捶背,有的给祖母揉腿按摩,不一会儿功夫便将老太太逗得喜笑颜开。
然而,唯有跪在地上的柳春燕心中充满了苦涩。
她的双膝在这坚硬的地面上长时间跪地,早已失去了知觉,但老太太似乎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只顾与孙女儿们嬉笑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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