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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密审欧阳岳（第1页）

祈水城，城主府……

衡威国坐在主位之上，将祈水城内的政务全部过目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宣王虽然掌控女神传承已经三年时间，但他也深知在没有得到传承之前他是根本无法与朝廷抗衡的，因此从未露出反心。直到被陛下侦知了女神传承存在，他这才决定破罐破摔的造反，宣王造反的时间也就和他出征的时间差不多，撑死不到一个月，这不到一个月他能掌控的也就是将领和军权，对于其他领域尚未曾波及，因此只要是打败了这里的军队，祈水城也就等同于回到了皇帝手中。

一个原封不动的祈水城，现在也算是彻底回到了皇帝手中。

衡威国把目光投向殿外，眼中闪过一抹深邃的光芒，思虑良久之后，他突然离开诸位，似乎要去什么地方。

他的心中，也渐渐的涌起一种猜想和质疑。

“岳父大人。”

衡威国刚刚走出门口，叶无君便迎了上来。

“是君儿啊，有什么事吗？”衡威国问道。

“想和您聊聊。”叶无君随意的道。

“哦？”衡威国若有深意的看了叶无君一眼，而后露出一抹极其罕见的微笑：“也好，自从你告诉我女神传承一事之后，我便认为这应该是乾坤帝国有史以来遭遇的最大危机了，抛开这种危机，我很多时候更是感觉到一阵阵的不寒而栗。当初衡家为皇室所救，那个时候的衡家很单纯，无非是想跟着陛下打出一片存活的天地罢了，可现在随着官越做越大，反而有着更多的不如意……真可谓是一入官场深似海呀。”

叶无君道：“衡家的确是皇室所救，但这救命之恩衡家早已数倍的还完，其实现在的衡家早已不欠皇室什么，现在的衡家对皇室，无非就是一种臣对君的忠诚以及一种来自陛下的道德绑架罢了。陛下对衡家一向器重、对您更可谓是恩重如山，虽为威国将军，但在很多事情之上、尤其是军事方面，陛下对您几乎是言听计从。这一次出征之前，更是直接送了一把宝玄器。这种器重就是一种无形的绑架，因为您是威国将军，是军神，陛下离不开您。”

“无君想问岳父大人一个问题，如果某一天，皇室深深的辜负了您的忠诚，辜负了衡家，甚至对不起衡家，对衡家做了残忍的事，就像丞相府想要暗害衡达那般。如此，岳父大人应当如何？”

衡威国沉默了良久，道：“身为帝王，必然有帝王心性，纵观历届帝皇，没有哪一届是靠仁慈和善良坐上的皇位。无君，或许以你的智慧，你已经察觉到了，但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宣王是陛下的表兄，就算女神传承被陛下侦知，陛下连天才学院内的那些大臣之子都允许进入，更何况他自己的表兄！因此有时候闲下来我就会想，宣王之所以造反，真的有可能是陛下对他做了很残忍的事情，那么，陛下也确实有可能因为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原因，有朝一日对我衡家下手。毕竟这么多年，功高盖主四个字我是听得太多了。”

“但君儿，你要记住一句话，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出生便是被赋予了生命、智慧、人性以及尊严，这才是人类最宝贵的东西。别人如何，我的确管不着，但我自己身为人，就应该永远对得起自己的生命、尊重自己的智慧、坚守自己的人性、捍卫自己的尊严！我衡威国这一生除了亏欠自己的女儿，自认为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帝国、无愧于衡家！”

“我知道了。”叶无君暗叹口气，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需要再多费口舌说这件事情了。

衡威国道：“我准备密审欧阳岳，或许能够从他嘴里得知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有没有兴趣一起？”

“当然。”叶无君点点头，他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因为他害怕这些叛臣在衡威国耳边胡说些事实。

这些事实，衡威国固然不会信，但事实毕竟是事实，是无懈可击的，它就犹如一颗心魔种子，总有一天会爆发。

衡威国带着叶无君，没有让任何侍卫跟随，来到了城主府的地下秘牢，因为知道女神传承的关系，衡威国进入祈水城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将所有可能知道女神传承的叛军将领分别关押在秘牢当中，任何人都不可接近。

保持女神传承的保密性，其实就等于是维护了乾坤帝国的统治，一旦女神传承被大众所知，那岂不是任何一个进入之人都有可能威胁到皇室的统治？有了力量，谁还愿意被别人统治？

很快，两人便是来到了欧阳岳的秘牢前，欧阳岳是这里的最高掌权者，不仅是宣王的心腹，在宣王反叛以前就是朝堂的三品大将军，威名赫赫。

“哟？这不是风光满面的威国将军吗？”欧阳岳似乎早就猜到衡威国会来，身为败军之将，他却是双手抱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怎么？威国将军也有不明白的地方想要请教我吗？”

“做个交易吧。”衡威国没有任何废话：“告诉我接下来宣王所有的布置，我放你一条生路，这个交易的真实性你应该不会质疑，而且对你足够公平。”

“的确，威国将军一生从不失信，真实性我的确不怀疑，但很遗憾，宣王给我下达的指令便是利用祈水阻拦你们，我只知道宣王对你们设计了几道防御，但具体是如何操作的，也唯有他一个人知道。”欧阳岳道。

衡威国道：“几道防御？”

“你先回答我你们是如何渡过祈水的，我便回答你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欧阳岳纵然是倾尽一生的智慧也无法想象。明明前一天还没有任何异常，而且大军也只驻扎了十天，为什么突然就过河了！

“我们用腐神剂无法腐蚀的材料架了一座桥，其余的你没必要知道。”

“架桥？”欧阳岳瞳孔一缩：“真不愧是是威国将军，你的能力，真可以说是夺天地之造化、有神鬼莫测之机，我早就不该质疑军神的能力，难怪一生从无败绩。在我之后，还有着三道防御，你若是想要得到女神传承，那就去和宣王斗吧！纵然是你们到了陵水城又如何？你们不知道女神传承的准确位置，纵然是把叛军诛杀殆尽，也是你们输了！”

“宣王果然和你们分享了女神传承。”衡威国点点头：“如果不是女神传承的诱惑，想必你们也不会死心塌地的站在宣王那边，这个诱惑的确很大，我承认，但是……”

衡威国目光一寒：“为了所谓的女神传承，你连身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廉耻和尊严都不要了吗！欧阳岳！乾坤帝国的正三品将军！想想你们欧阳家和我衡家是何其的相似，百年前，你的爷爷不过是一介布衣，他励志报效国家，毅然参军，不到三十岁就做了骑兵都尉，不到五十岁就当上了将军，这是何等的天恩！你的父亲和你，更是世袭他的爵位，你欧阳岳可以说一出生便是享有陛下赏赐的身份和光环，穿的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吃的是何等的美味珍馐，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你既然知道女神传承，那就必然知道天才学院就是为争夺女神传承而建，如果我所记不错，你欧阳岳的儿子也在里面！陛下已经用他博大的胸怀给了所有人机会，一旦得到女神传承，天才学院的小辈皆可以进入，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做这等大逆之事！就因为宣王率先得到了女神传承吗！”

“天才学院？博大胸怀？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讽刺！”欧阳岳仰天狂笑起来，笑的甚至连眼泪都流出来了，看向衡威国的目光当中充满了悲哀，看到他的这种状态，叶无君下意识的咯噔了一下，事情果然如此。

宣王，他发现了噬心蛊！这才是他公然造反的最重要理由！

“可怜的威国大将军！醒醒吧！以你军神的智慧，难道真的看不出一点端倪？还是每次似有所悟却又自我否定呢！想想以宣王的城府和手段，掌控女神传承三年都没有发现，为什么皇室会莫名其妙的知道消息？想想梁城那么忠心的人千里迢迢从陵水城前往乾天城，却被曹殷以谁都无法察觉的方式灭口，听说还是死在了你威国将军手下，难道宣王派他来刺驾，还会让他把妻儿老小都带上不成？换做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衡威国的瞳孔猝然瞪大，脑中瞬间回想起了梁城那最后的眼神，这一刻，衡威国犹如窒息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时候，麻醉在自我逃避当中，真的比接受真相爽快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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