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夏因从密道逃脱后,一路仓皇逃窜到相国府。
“什么人?”
门口的家丁拦住他,厉声喝斥。
夏因赶紧掏出信物递给家丁,并道:“我想求见府上二公子柳寅,您跟他说是城南的香粉铺夏因找,二公子自然明白的,麻烦了。”
守门的家丁见他气喘吁吁,惊惶失措的样子,虽然可疑,但手中的东西却是是二公子的,于是他对夏因道:“行,那你先在这儿等会。”
“哎哎,麻烦小哥了。”夏因连连点头,态度十分的规矩。
不一会儿,家丁去而复返,他冲门外的夏因招招手:“进来吧,我带你去见二公子。”
夏因进了府,一路上他低眉顺眼地跟在家丁的身后,哪怕如今已是深夜,他的眼睛也丝毫不敢乱瞟。
终于到了柳寅的院子外面,家丁嘱咐了他几句,就离开了。
夏因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儿,摸了摸藏在胸前,透着凉意的小瓷瓶,壮着胆子踏进了院子。
刚刚走进院子,他就闻到了一股馥郁奇香,这股香气浓香扑鼻,却又不让人觉得腻烦,明明是深秋,可院子中的绿植苍翠,属于秋日的花朵争相绽放,花香木香与那股浓郁的香气交织,犹如一抷冰雪参杂进高山流水的曲调中,对于夏因这样的香料行家来说,宛如置身仙境,令人心醉神迷。
“我近日调配的这香,夏家主觉得如何?”
柳寅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一身墨绿锦袍的他踩着浓郁的香气,唇边衔着慵懒却危险的笑意,就这么出现在夏因的视线里。
夏因见到人,赶紧下跪行礼,恭维道:“公子的香已经达到了奇异之境,想必要不了多久,公子制香的技艺定会在我之上。”
“夏家主可真是会夸人。”
柳寅呵呵一笑,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随意一瞥,余光却在暗中细细打量着他。
“你深夜到访,可有要事?”
“求公子救我一命。”夏因连忙道,“今夜有一伙人劫持了我,还提到了二十年前夏家的事情,我偷偷潜入密道才逃了出来,我担心他们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求公子救我。”
柳寅神色恹恹:“原来就是这点事情,你慌什么?”
“可是,可是……”夏因带着哭腔道,“若是当年那件事情被人揭露,小人恐怕性命不保啊。”
柳寅看着他胆小如鼠的样子,眼神中带着不耐烦,他想了想问道:“你可看清了抓你的人长什么样?”
“那人用面具遮了脸,且当时烛火昏暗,小人并未看清,”夏因跪伏在地上,他仔细回想着之前见到的那个少年,“不过那人身形看着像个少年,通身气质也颇为不凡。”
“少年?”柳寅眸光一顿,继续问着,“还有呢?”
“还有……还有……”夏因吞吞吐吐地回答道,“那人似乎知道牵魂香!”
突然,一股冰冷且如铁钳般的手紧紧扼住了夏因的咽喉,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柳寅不知何时到了他面前,那只手指节发白,青筋暴起,仿佛要将他的脖子生生掐断,夏因感觉空气被逐渐抽离,每一次呼吸都变成了痛苦的挣扎。
“…公…公子……你要…要做…什么……”
他的心脏狂跳,恐惧和绝望一点点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窒息。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人仿佛被罩在一块灰蒙蒙的纱幕之下。
可扼住他的人,眼睛却异常的清晰,里面装着冷酷和残忍。
在生死的边缘挣扎了许久,柳寅猛然松开手,大量的空气进入夏因的喉咙,他猛地咳嗽起来,甚至还吐了血丝。
“牵魂香的秘密是你泄露出去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不是我,咳咳,真的不是我。”
夏因一边猛咳一边跟他保证道:“那人拿的那瓶根本就不是牵魂香。”
“那真正的牵魂香,在哪儿?”
“我、咳咳、我不知道。”
夏因撒了谎,但由于他的脸始终对着地面,所以柳寅并未看出端倪。
“呵,”忽然,柳寅嗤笑一声,他一手托起夏因的脸,“夏因,你该明白,当年我救你就是为了你们夏家的牵魂香,若你敢欺瞒我,当初我是怎么救的你,现在也能用同样的方法送你去死。”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实在是温和,仿佛只是平常的问候。但其中的字字句句,却让刚从死亡边缘线回来的夏因,抖如筛糠。
“我再问你一次。”
“牵魂香,到底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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