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蓉早知道王俊凯拒绝不了这个要求,所以非得挑那时候提出来的原因无非只是,她想让林挽夏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林挽夏甚至这时候开始同情起她了,因为像魏思蓉这样既自傲又自卑的人,一定也为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感到羞惭。
从小就思慕的人,终于离他更近了,可他却已属于别人;不肯示弱,不愿接受对方只是因为奶奶感谢自己,于是强撑自尊保持了距离。
可是还是不行啊……
太想要了,太想要了,即便也许无济于事,也起码做一点努力。
其实林挽夏是有一点抵触的,但是没来由的,她相信王俊凯。
或者说她是相信某个客观事实:倘若对一个人的心意,另一个人只需缩减物理距离就能将之消弭,这样的心意也没有太多值得留恋的意义。
她抓起笔,在教材上做了几个重点标记,这才终于把满腔流连于风花雪月的心思拉了回来。
***
冬天里的时间似乎总是会过得格外快。
林挽夏一没留神,又一个星期溜过去了,十二月慢慢翻到了将近尾声,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又悄悄来临了。
这个“悄悄”当然只是写意的说法,事实上,每一年的圣诞节都来得相当“不悄悄”。
十二月一开篇,各个商场都争先恐后开始了以圣诞为主题的布置,巨大的圣诞树上挂满了色彩缤纷的糖果和金灿灿的小礼物盒,还有些商场门口摆放出圣诞老人和麋鹿的布偶,或者张贴出红红绿绿、造型可爱的海报,圣诞节还没来,整条街上就早已响起了“jinglebells,jinglebells……”的旋律。
平安夜这一天正好是星期五。
林挽夏小的时候,平安夜这一天是很重要的节日。
因为她妈妈是基督徒,每年平安夜都会到教堂参加表演,这种表演形式远比大家想象中多,不仅有唱诗班,还有舞蹈、乐器表演、小品等等,但林挽夏妈妈身体不好,也没那么多特长,一般都是只参与唱诗班表演。
她在林挽夏小学快毕业时去世,所以林挽夏对她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六七年前,每次回想起这个人眼前总似蒙着纱,一切都显得既朦胧又不真切,不过奇怪的是,林挽夏却对平安夜参加唱诗班表演的母亲记忆尤为深刻,庄严的教堂和悠扬的圣歌,母亲捧着厚厚的圣诗本,一脸温和又不失诚恳地唱着。
她也不太记得都唱了些什么词,母亲走后也再没进过教堂,但林挽夏却对圣诞节产生了另一种比较不一样的情感,这似乎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节日,适合做一些很温柔的事情。
和王俊凯的圣诞节约会是早早定好的了,所以她星期五下午三点多上完课便“打道回府”,筹备起了约会和“告白”事宜。
其实说是约会,也不过是林挽夏这两周趁着有时间仔细拜读了一些烹饪指南,打算为王俊凯“洗手做羹汤”,展示一下来自女朋友的厨艺。
王俊凯听说她要做饭给他吃时着实惊讶了一番,还贱兮兮地说好害怕被毒死,需不需要小弟贡献一份绵薄之力,不过林挽夏是下定决心要给王俊凯惊喜的,筹备过程怎么好被对方看到?最重要的是,万一做得不好吃,王俊凯在,咳,她连叫外卖补救一下都不行……
为了这一天,林挽夏早和林建道还有林遇春提早几天便商量好,平安夜要给家里包场,希望他们两好好当他们的跆拳道教练,没事不要随便跑到三楼来看。
对此,林建道的反应是挥泪:“……女大不中留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林遇春的反应是暴走:“我没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妹妹!”
一回到家,林挽夏便风风火火地脱了外套,系起围裙,食材是早就托林遇春买好的,她和王俊凯约定的时间是七点,虽然时间似乎很够,但因为她打算做一道莲子猪肚汤,最好文火慢熬,所以还是得抓紧一些。
她打开手机,翻出自己收藏的几个食谱,秉持着比高考还要认真上三分的学术精神,就开始了漫长的烹饪之路。一路也算顺利,她之前虽然厨艺谈不上多好,但炒个菜还是会的,不至于像言情小说女主角似的把厨房给炸掉。
就这么洗菜、切葱、拌酱、调汁,在厨房里走来走去,没一会儿,第一道糖醋排骨就出锅了,她尝了尝,觉得味道尚可,抬腕看表却又有些发愁,这会儿还没六点,等王俊凯七点来,菜早该凉了,于是林挽夏忍不住又开始纠结,到底是待会儿再继续做菜呢,还是先做好之后再热,免得没时间补救?
“……”
算了,先给王俊凯发条微信吧。
她划拉出聊天界面,给王俊凯发了条“别忘了,七点”,又继续在厨房忙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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