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呜呜!”陶三春嘴巴里堵着布,声音模糊不清。但是双眼当中,却写满了仇恨与怀疑。没等宁子明做更多解释,屋门外,已经响起了一大串七嘴八舌的声音,“赵统领,小人等在此恭候差遣!”
“赵公子,需要帮忙吗?婢子可以帮忙劝劝小春姑娘!”
“赵公子,小人在这儿,那丫头野,您可小心别被他给伤到!”
“小春姑娘,你就别装了,赵公子那么英俊……”
“滚!都给我滚远远的!老子该怎么做,还需要你们来教?”宁子明气得脸色铁青,扭过头,冲着屋子外破口大骂。“滚,全给老子滚!谁要是再敢听窗户根儿,老子明天一早,定然去李寨主面前,感谢他的盛情!”
“是!小的这就走,这就走!”李顺和众婢女仆人齐齐答应了一声,吐着舌头转身。一个脸上的笑容,无比地淫贱。
“跟你家李寨主去汇报一声,说他今晚的礼物,本公子满意得很。回去之后,自然不会让他白忙活一场!”一边控制住陶三春不准她继续挣扎,宁子明一边继续对着外边胡扯。短短几个呼吸时间,已经忙碌得满头大汗。
“是,公子爷您先忙着,小人这就去!”李顺儿如愿以偿,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一声,飞奔出去覆命。众奴仆婢女捂住嘴,一边偷笑着摇头,一边返回西跨院儿休息。
外边的反应,无形中帮了宁子明一个大忙。陶三春听在了耳朵里,眉头轻皱,眼睛中仇恨和绝望,迅速变成了羞涩和茫然。
宁子明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侧着耳朵倾听了片刻,终于确定外边脚步声去远。偷偷喘了几口粗气,低下头,用蚊蚋般的声音继续解释,“我是奉你阿爷和哥哥之托,前来救你的。我叫宁子明,上次跟你阿爷相遇时,报的名字是郑子明。你阿爷跟你说过我的事情,我不是坏人,否则也不会站出来跟强盗拼命。昨天的事情,是一场误会。你要打我出气,也得挑个时候。眼下你我都在龙潭虎穴,先想办法脱身才是正经!”
身下的人既没有回应,也早就不再挣扎,半闭着眼睛,脸色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宁子明唯恐对方是在用故意示弱的方法迷惑自己,积蓄力量准备下一轮偷袭。想了想,继续补充,“我可以给你先把堵嘴的布拿开,但是你得保证别乱喊。李家寨有两三百青壮,李家寨的外围,还有其他几个庄子派来的数百兵马。咱们俩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咱们俩先前的旧账,回去后你随便算。现在,我拿开布子时,你千万不要叫,否则我就只得再给你堵上了。你明白不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明白的话,你就眨一下眼睛!”
话音刚落,陶三春的眼睛迅速睁开,拼命上下眨动。宁子明心中大喜,赶紧腾出一只手来,抽出她嘴里的破布。
“狗贼,姑奶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陶三春的嘴巴刚刚获得自由,立刻大声尖叫。宁子明惊得魂飞天外,正欲再用破布堵上她的嘴,却见对方又迅速将眼睛眨巴了数下,声音幅度一落千丈,“呜……。偷瓜贼,你快起来,别压着我!”
最后一句,声音比蚊子嗡嗡高不了多少。宁子明听在了耳朵里,却顿时明白了此女的意思。迅速翻身下床,脸、脖子和露在衣服外的双手,都红得如同煮熟的螃蟹。
“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他压低了嗓子,快速解释,额头上汗珠一粒粒往外冒。“够劲儿,过瘾,你倒是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第二句话,却又高又尖,荒淫透骨。
“事急从权,我知道!”陶三春用极低的声音回应,随即声音也陡然转至最高,透着痛苦与绝望,“啊,狗贼,狗贼,你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娘——!”
“小娘子,你就别装模做样了。你从了本公子,今后有享受不完的福气。你要是再叫,我就只好再把你的嘴巴堵上!”宁子明一边说着荒淫无耻的话,一边手脚麻利替陶三春去解绳索。
陶三春羞得无地自容,却不得不故意叫喊着求饶,“饶命啊,公子爷。你饶了奴家,奴家今后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您,呜……”
“别叫,烦,真烦,你这个蠢女人!”宁子明狞笑着大骂,手上的动作,却与嘴里发出的声音南辕北辙。
“呜呜,呜呜,呜呜……”陶三春装不下去了,只能假作嘴巴被堵,叫骂声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无力。
“啪”桌子上的香烛芯猛地炸开,跳起一团耀眼的火花,将屋子照得宛若白昼般明亮。单薄的衣服,横七竖八的绳索,还有少女玲珑修长的身材,在宁子明眼睛里头组合到一处,瞬间构成了一幅妖异的图画。
有股湿热的冲动,瞬间在宁子明的脉搏深处涌起。他的身体僵了僵,两眼顿时开始发直。然而很快,这股冲动就被他的理智强行压服。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啪!”,热辣辣的感觉,瞬间驱逐了心中的一切。
“你,你怎么了?”陶三春被吓了一跳,睁开眼,用只有彼此两个人能听见的幅度快速追问。
“没事,没事儿!”宁子明摇了摇头,目光瞬间恢复了应有的明澈。双手动作加快,他解开绑在少女手腕上的绳索,随即向对方的右腿指了指,低声吩咐,“剩下的,你自己来。我去门口替你把风!”
说罢,又扯开嗓子,对着窗外淫笑数声。一纵身,挑开门帘儿,逃一般返回了大堂。
陶三春愣了愣,满脸困惑。宁子明今晚没有恶意,她已经分辨得清清楚楚。但宁子明的行为却充满了古怪,特别是刚才他自己给自己那巴掌,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此刻,却不是纠缠于细节的时候。迅速活动了一下已经被捆得有些发木的手腕,陶三春干净利落地解开绑在自己右脚踝处的绳索。双足落地后立即发力,整个人如同树叶般悄然飘向卧室门口。
手刚刚与门帘接触,她却又快速倒退而回。红着脸,四下搜索可以穿的衣服和鞋子。然而,将她绑在床上的那些人,哪曾考虑过“礼物”的需求?除了厚厚的被褥和薄纱幔帐之外,一无所获。
正焦急间,耳畔却又传来了宁子明的声音,很低,却让人心里感到踏实,“绳子解开没有?解开之后,你就先在床上坐一坐,舒缓一下筋骨。别着急,先把灯熄了!等一会儿,外边的人睡下了,我就带着你一起离开!”
“嗯!”陶三春没有更好的主意,低低答应了一声,随即用手扇灭油灯。卧室里,瞬间变得一片漆黑。隔着门帘,正堂的灯光却愈发显得明亮。有个清晰的背影,就倒映在门帘上,高大挺拔,沉静如山。
“如此一幅好皮囊,却长在了偷瓜贼的身上,真是可惜了!”陶三春冲着门帘上的半截背影摇摇头,迅速把眼睛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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