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颤抖着手,打开血书。
“大伯之事犹在眼前,孩儿害怕自己也在玄武门丢了性命。
那个信誓旦旦和母亲保证不废我太子之位的父亲。
那个说好好照顾我的父亲还在不在……”
李世民呆呆的看完,无力的将血书放下,一时竟掉出泪来。
旋即反应过来,着急向外走去。
“来人!速速备马,去皇陵!”
他一路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长孙皇后陵墓。
看着李承乾跪在陵墓前流着泪,拿纸在祭拜自己的妻子,一时竟不敢靠近。
他现在怕了,怕靠近后就失去这个儿子,还是要自己下令赐死……
李承乾发觉李世民的到来,拿出祭拜的酒放到一旁,又烧了几张纸钱。
“父亲既然来了,为何不过来祭拜下母亲?”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艰难的拔起双腿,走到李承乾旁边蹲了下来。
有些伤感的看着陵墓,泪水在眼中汇聚,把酒打开倒在地上,拿起纸钱放进火盆。
看的出来他经常来此祭拜。
两父子沉默不语,都在静静的做着手上的事。
临末,李承乾向着陵墓三拜九叩。
听到耳边的响声,李世民于心不忍,轻声开口。
“承乾,随朕回去吧……”
李承乾一愣,继续叩完最后一个响头,幽幽开口。
“回去……回去领死吗?那我不如死在母亲墓前。”
“承乾……”李世民抬起手,看着眼前的儿子,想去触摸,又有些害怕的收回右手。
“朕会保护你的。”
李承乾却突然笑了一下,摇摇头。
“父皇,你如果会保护我,我现在就不会跪在这等死。”
“那你!”李世民本想说你为什么谋反,但又收住了,咽了咽口水,低沉着声音。
“朕一直在保护你。”
“从你出生的时候。”
“直到如今,从来没变!”
李承乾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是那么英明神武。
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至少对李承乾来说不是。
“陛下的保护,是如何的保护。”
李承乾开始回忆过往,这对他来说,似乎有些久远,但又那么深刻。
“是我稍微一点过错,便大发雷霆?”
“是我幼时,玩乐片刻,便严厉批评?”
一双眼瞳,幽幽的看着李世民。
“还是被那些腐儒称我为秦二世、隋二世时,装作看不到?”
“或者说是鼓励李泰,把我从太子之位拉下马来,摔的粉身碎骨,被满门抄斩?”
一道闪电滑过,天不知不觉间已然全黑,随后一声雷吟中断了李承乾的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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