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澈瞥了眼他身后的随从。
他先前跟宗承说过,随从最多只能带五六十,而且只能在城外候着,他必须独身一个随他入城。
宗承还当真守信,轻车简从,侍从手里还都未执兵刃。
桓澈挥手,示意拏云领着宗承去后面那辆他乘的马车里。
宗承才要迈步,就被宁安拦住。
“大人三思,”宁安压低声音急道,“衡王怕是不怀好意,倘这是个圈套……”
宗承挥手:“我意已决,不必多言。”言罢,随桓澈车驾入城而去。
宁安望着渐行渐远的一队人马,回头朝众人一摆手,嗓音低沉:“开始吧。”
宗承在桓澈的眼皮子底下易了容,将五官幻化得平平无奇,手法迅捷。他虽一路低着头安静地收拾着他那些药水工具,但依旧无法收敛身上那股狷狂迫人的气势。桓澈阅人无数,即便不认得这个人,也知其定不简单。
当初顾云容看到与宗承容貌有几分相似的宗石,他就万分笃定那个不是宗承,叱咤风云的倭王不可能是那副模样。
宗石虽跟随宗承多年,又极力想效法其叔父,但终归难望项背。
不过宗承再是厉害,终究也只限于海上与海外,国土之内,无甚立足之地。
桓澈轻嗤一声,靠回靠背上,睨着他道:“你路上不买些灶糖带给令堂么?”
“殿下缘何忽提此事?”
“我来前,容容给了我个糖瓜,我说我不爱吃甜口,她不依,撒着娇非要我尝尝,末了亲手喂我吃了,”桓澈说这番话时脸不红心不跳,“那糖瓜口感寻常得很,又甜又粘牙,但因是她喂的,我觉着倒还能入口。”
宗承的目光在桓澈面上打了个转,笑了一笑,没有开言。
桓澈问他笑甚,他慢慢道:“倘若当真是云容亲手喂殿下吃的灶糖,殿下今日出门时想来心绪极佳,但我瞧着,殿下适才与我碰面时,阴云满面。我猜度,云容非但没有喂殿下吃灶糖,还问起了我的事,惹得殿下想起便觉心下不豫。殿下为消心头之气,这才说了适才那番话,不知我所言可对?”
桓澈冷声笑道:“你这张狂的性子当真是改不了了,无论何时都不知收敛,也不怕给自己招祸。”
宗承容色疏淡:“我的祸原也不多这一桩。”
不知是否近乡情更怯,入城之后,瞧见两侧陌生又熟悉的商铺市坊,他竟无意识地攥起了手。
他儿时经常光顾的老字号茶肆与熟食铺子有些仍在,但有些已经换成了绸缎庄与米面行。
街道似乎拓宽了些,几排民居也修葺翻新了,但记忆里陈迹斑斑的旧墙和矮屋还是挥之不去,虽则模样早已模糊在远去的时光里。
到了宗家所在的街巷,车马渐缓。
巷口的老树矗立依旧,劲干虬枝,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宗承下了马车之后,在原地僵立了少顷。
十几年了,他已经十几年未曾回过这座祖宅了。
光阴荏苒,眨眼间沧海桑田。
王质烂柯,仿佛也不过倏忽之间。
人生在世,又有几个十数年。
他也不知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境叩动门扉、跨入门槛的。
他好似一个陌生的访客一般立在厅内,等田嬷嬷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搀扶出来,他嘴唇翕动,发觉自己竟是喉咙如堵,发不出声来。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苏小姐,余生我来守护你 离婚后,一首大鱼封神! 抬了胆小外室做夫郎 猎魂师 穿越之我们的时光 家园 斗破之封神时刻 攻略失败,她抱着奶瓶杀回来了 嫡女心计,傻王的心尖宠 特种斗尊 都市狂医 综影视之各个世界签到吃瓜 心尖蜜宠:帝国总裁疼入骨 心尖蜜 说好御兽成神,结果你一拳爆星? 杀手特种兵 全家穿六零 天才小医农 恃宠生娇 炼狱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