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德妃语气里的祈求之意更重了几分。
“你想谈什么?”胤禛发现自己还是比较习惯德妃冷冰冰的语气,现在她这么温和的对自己说话,他倒是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德妃低声道,语气里的歉意恰到好处的能让所有人感觉到。
“不用了,九弟十弟他们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就好了。”胤禛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那抹浓浓的警惕与防备。
“是啊,额娘,您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就好了。”胤祯连忙附和道——开玩笑,要是让额娘跟四哥单独呆在一起,如果他们起了冲突的话,不是连个劝解的人都没有吗?!
德妃怔了怔,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胤禛,额娘知道……额娘以前对不起你,不过,你能不能看在我们好歹母子一场的份上……原谅额娘?”
此话一出,除了胤祯,所有人都愣住了。
胤禛愕然的看着德妃,眼底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德妃……会道歉?!今天太阳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吧?!胤禛下意识的抬起头撇了一眼天空,发现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啊!
“胤禛,你,你不要恨额娘好不好?”德妃的声音有些哽咽:“以前,是额娘做错了,把对佟佳皇后的嫉妒和不满转移到了你的身上,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以前一直是我错了……”
胤禛怔怔的看着德妃,目光复杂,眼神变幻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胤禛,我知道你和佟佳皇后的感情很好……”德妃苦笑道:“我也知道,佟佳皇后的人很好。只是,你知道吗?当年,你一生下来,就被抱到她那儿去了,我连抱都没抱过你一下……我,我……”德妃的眼泪流了出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亭子里一片寂静,他们虽然没有经历过亲生孩子被硬生生抱走的事情,但也多少可以感觉的到德妃当年的感情。特别是胤禩,他的感受更深。
当年,他才刚出生的时候就被抱到了惠妃的宫里,受尽了别人的冷眼和欺负不说,就连去看良妃,都要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别人知道……
胤禛一语不发的坐着,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说实话,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德妃是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了,现在听了她的话,心里最多是有些感慨而已。
“胤禛……你原谅额娘好不好?”德妃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的看着胤禛。
住下
胤禛垂眸不语,良久,才淡淡的开口:“额娘,我并没有恨过你,何来原不原谅?”那么多年的针锋相对,早就把他们母子之间原本就淡薄的可怜的亲情给磨得一干二净了。况且,他现在还是有些怀疑——德妃……是真的因为后悔了才来道歉的呢?还是因为……她有什么阴谋?
这也不怪胤禛小心眼了,毕竟德妃有很多前科。
德妃身体一震,苦笑着垂下头去,眼底却划过了一丝阴狠之色:“是吗……胤禛,有时候,我情愿你恨我……也不想让你把我当成陌生人……”
六角亭里的气氛极是压抑,善保和多隆躲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悄悄的瞥着四哥和八哥的脸色,却悲哀的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都看不出来……
“既然事情说完了,那额娘就先回去吧。”胤禛面无表情的站起了身,淡淡的开口。
德妃身体一震,脸上的苦涩与哀伤之色更重,满眼的痛苦。
“四哥……”胤祯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意胤禛对德妃的态度——额娘都跟四哥道歉了,四哥怎么还是这样?!只是他忘了,很多事,不是道歉就能够解决问题的。
“胤禛,我……”德妃犹豫了一下,才略显艰难的开口道:“我能不能……去见见佟佳皇后?”
“你见皇额娘干什么?!”胤禛的语气一冷,眼底浮现出了一丝冷厉的防备之色。
“……我只是,想去谢谢她,谢谢她把我的儿子教的那么优秀……”德妃苦笑着开口。
“不必了。”虽然德妃说的情真意切,但胤禛心里还是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反感着德妃所作所说的一切。
“四哥!”胤祯忍不住开口了:“额娘去感谢一下佟佳皇后,这不是很好吗?!”
“皇额娘这几天的精神不太好,额娘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吧。”虽然都是“额娘”,但任谁都能听出胤禛在叫德妃时,语气里的冷漠和客套。
“胤禛,我是你的亲额娘啊!你,你为什么……”德妃痛苦的看着胤禛冷漠的样子,泪水顺着眼角流下,让胤禛明显的一怔。
“额娘,你……”胤禛被德妃的样子给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胤禩。
胤禩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向德妃笑道:“正好我和四哥要去给皇额娘请安呢,既然德妃娘娘想见一见皇额娘,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胤祯扶着德妃,满脸感激的看向胤禩。
“走吧。”胤禛牵起胤禩的手,看也没看德妃一眼,不紧不慢的向慈仁宫的方向走去。
善保正好走在德妃的身边,不经意间的转过头,完全的把德妃眼里的狠厉给收入了眼底,当下心里大震。
这德妃……看着八哥的眼神怎么那么……可怕?!看来,不能让德妃呆在宫里了,等一下就让十四弟把她带回去吧……
慈仁宫。
“太后娘娘,万岁爷和皇后娘娘来给您请安了!”一个宫女快步走到了佟佳皇后的面前,恭敬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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