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嘉:“我用你喂球?我不会一路带啊。”
周遥:“就你还一路带?你裸跑还不如我带球跑着快!”
瞿嘉:“把你牛逼的,咱俩现在跑一个试试?”
周遥:“成成,我弱我跑不过你成了吧。后卫呢,守门员呢?”
瞿嘉:“找个个儿高的?”
周遥:“咱班谁最高?……你说那谁?……杨,杨环环?哈哈哈哈卧槽——”
瞿嘉:“就他吧,往那儿一站,就能把球门严丝合缝儿堵上谁都进不去!”
谁是杨环环?没有人叫这个名,就是他们班上次跳霓裳羽衣舞,演杨玉环的一百八十斤男生,本来就姓杨,从此在班里得一绰号“环环”。一百八十斤的性格很好的,敦厚稳重也不生气,整天还乐呵呵的。
呵呵哈哈哈,周遥痛快地笑,太逗了。
俩人不约而同往后仰过去了,从球门线一下子躺进网窝,把身体舒展开来,眼埋在手臂下面,用眼角余光偷看对方。
就那样,在大操场的光天化日之下,广袤天地之间,并排躺在一起,享受那一瞬间的纵情纵意。眼前是一片凌乱的网,把他们罩在下面,也困在里面。外面却又是一片湛蓝高远的天空,天上飞鸟鸣叫,尽情地展翅翱翔……
周遥把胳膊伸开,搭在瞿嘉肩膀,然后别有用心地移到头顶,暗暗施法“作乱”,摸摸摸,摸瞿嘉的头发,摸鬓角的发迹。
他的嘉爷就把脸藏在胳膊下面,就是装酷,但唇型暴露了真实的表情,笑了一下。
俩人的手无可避免地碰到一起,指尖微微触摸对方的手指,从拇指、中指、再到小指,不敢抓住对方的手,就指甲贴着指甲蹭了一会儿。
……
周末,大战拉开帷幕。校足球队再次出征,出战半决赛了。
在他们学校啦啦队和学生们的真实想法里,这确实就是本学期最后一场比赛了。用周遥他们班主任老爷子在课上的话说:“你们这些孩子,理想和梦想是要有的,梦完了,从云端麻溜儿地赶紧下,回到现实,也不耽误正事儿,对吧?踢完这场,踢球的和看球的还有啦啦队的,都给我回来,期末的成绩,要冲刺一下了!”
许多同学集中在学校门口,由学校统一租了一辆110路公共汽车,带这些人去现场看球助威。而校队队员都统一着装,肩背球鞋装备,由另一辆专车栽着去比赛现场了。英勇的队员们就像一群准备奔赴战场的战士,振臂高喊几句口号,跟公共汽车上的啦啦队女生们互相呼应。
刘春雨在脑门上缠了一条红布,写着“必胜”,用粗犷的声音唱道:“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我滴乖乖!”任琼受不了了,“春春你快别唱了,咱们这群人是准备就义啊?”
潘飞也说:“唱个喜兴的,听着像能赢球的!”
周遥对那车上撩了一句:“嘉爷给咱拉个歌!”
110公车窗口就坐着那位大爷,混在啦啦队里,淡淡白了一眼,好烦,要继续装酷,但还是开金口起了个调:“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帅!”周遥双手在头上鼓个掌,“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
他俩的声音逐渐融入一曲大合唱,两辆车上的同学一起扯着嗓门唱歌,把握生命里的每一次感动,就是要和心爱的朋友热情相拥。
那场比赛战况异常激烈和惨烈,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场形势均等的比赛。
双方球员列队一出场,唐铮就在旁边低声道:“扯淡,这忒么还是中学生队?”
瞿嘉偏过头道:“那人多大了?你看像多大岁数的?”
唐铮说:“络腮胡儿都有,别说十七岁以下,我看二十七岁都不止吧,老子都没那么多毛儿!”
瞿嘉低声骂了一句。
这就是朝阳区一支特厉害的强队,他们从来就没赢过,简直不可能赢么。那些队员,看着都像成年组球队出来的人,哪还像学生?只有周遥这样正二八经的学生,身份证上没改过,说是u17比赛,他就真的刚满十六周岁,场上别人都比他年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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