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初赛轻而易举的闯过,大家把兴奋维持在最低限度,稍微打闹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去休息。高丰神色郁郁的看着他们,突然一言不发的转身出门。杨冲察觉了他的异样,悄无声息的跟在他的身后。
高丰径直上了天台,秋日微凉的风吹拂过来,霓虹灯在繁华的街道上闪烁,把行人的脸庞映射成光怪陆离的模样。他曲起一条腿跨在栏杆上,慢悠悠的抽出掖在怀里的酒瓶,一口一口的慢慢抿着。
“怎么啦?心事重重的样子。”杨冲缓步走到他身后,轻声问道。
“没什么,想静静。”高丰哈出一口酒气,“这次事了,我也到了该退的时候了。”
“我说,你是要打算食言吗?说好了一起打进顶级联赛的。”
“我是这么说过,但是……”高丰摇摇头,“真的不行了。像我这样的老妖怪,早就该退了。在这里赖着不走,会压迫到年轻人的成长空间的。”
“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我认为你应该还是慎重的想一想。nt现在还离不开我们这样职业生涯末期的老怪物的帮扶。”
“我会慎重考虑的。”高丰道:“谢谢。”
杨冲朝他微微一笑,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把宝贵的私人时间留给高丰自己。高丰又抿了一口酒,突然猛烈得呛咳了几声。他皱了皱眉倚着栏杆坐下,从衣兜里摸索了半晌,掏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来。照片中的少年依旧神采飞扬,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他是否还和从前一般模样?
高丰感觉自己的鼻头有点酸涩,他重重的吸了口气,伸手擦拭着脸颊。夜色如水,脸颊湿凉。
翌日清晨,乐铮早早起床,来到俱乐部旁的体育场中。远远就看到一个孤单的身影在跑道上孤独的跑步前进。他微微一怔,随即跟着跑了上去。
高丰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微微侧头便看到了乐铮。
“听说你休学了?”他淡淡问道。
“嗯……”乐铮心虚的应了一声。
“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嗯。”
高丰看出少年此时对这个问题似乎并不愿意多说,他微微一笑,也就不再提。“我们比一比?”
乐铮欣然道:“好啊!”
“那就开始了!”高丰闷头开跑,乐铮在他身后紧紧相随。跑着跑着,高丰突然依稀想起十几年前的某一天,他和儿子也在这样一个薄雾微晴的早晨,一起并肩跑着。很久以前,他会让着他一点,但是后来随着他越来越强壮,让步的幅度慢慢的减小,到了最后他即使毫不留力,最多也只是跟儿子跑个平手。
视线中的少年隐隐约约变成儿子的模样,他自嘲的想: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想儿子想疯了?他晃了晃头,继续往前走,但是不知不觉,脚步已经有些踉跄。
乐铮见状,急忙飞奔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
“干嘛停下?还没分出胜负不是吗?”
“大叔,您的身体……”
“咳咳,刚才不小心绊了一下,我们接着再来。”高丰豪气干云。
“这……”
“怎么!不敢吗?”高丰笑着激将。
“……好吧。”乐铮咬咬牙,心中却在打算让一让。两人重新起跑,四圈之后,乐铮的脚步缓了下来。“昨天体力有点透支,跑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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