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家人都骗我,连最疼爱我的祖母都骗我的话,我不如回去算了,因为这里根本就不是我的家。”她的眼圈是说红就红,如今的她可是怎么看就怎么可怜了。
叶雨琼又一口气直往脑门上冲来,这个该死的野丫头还不是在装可怜?还说什么最看不惯扮委屈的。
叶老夫人闭了闭眼睛,吐了口气才道:“雨璇,你妹妹她就是为了你好,只不过是话说得有些不恰当……”
她明知道这话不能取信于人,可是却不能不这样说,因为除此之外她还真找不到其他的借口。
周氏却淡淡的开口道:“老夫人,雨琼绝对不是为了我们大姑娘好,否则她可以放下此事,再私下对我或是对老夫人您说。您不是常夸雨琼向来是个做事稳妥的人,说话做事思虑的都极为周全,从来没有做过今天这样的事儿。”
“雨璇的确是个孩子。”她说完这么一句再看一眼叶老夫人便不再说话,重新拿起了茶盏来。
偏偏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却让人听出了好几层意思:一则雨璇还小嘛,她说错话什么的你叶老夫人不要怪她了。
二则,雨璇小懂得少,比较好骗,但她这个叶大夫人却不是小孩子。
叶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变,在盯了周氏半天后见其没有半点反应,不得不忍着气转过头来。
周氏这个儿媳妇她是一向不喜欢的,但是从前她不喜欢只是因为儿子眼中心中只有妻子,可是现在她又添一层不喜,那就是周氏的硬气。
原本的周氏是没有脾气的,不多话也不多事儿,几乎是她这个叶家老夫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可是如今她的儿子还没有咽气呢,儿媳妇已经开始展翅膀了。
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周家可是官宦之家,何况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康王府,不能和其明着撕破脸皮的。
否则,她和叶老太爷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布置一切,任凭儿子把事情闹到族中呢?他们早用孝道压下去,把大房钱财拿到手中了。
叶雨琼也吃惊的看看周氏,她没有想到周氏会帮雨璇说话。
可是刚刚她明明亲耳听到下人们议论,说雨璇和周氏并不和啊。按理说,周氏此时不应该给那丫头一点儿教训才对吗?再说,这个大伯母向来是个少话的人啊。
“伯母,您误会……”想到这里叶雨琼哭得更加委屈。
周氏看着她的泪眼蒙胧的样子,淡淡地道:“我没有误会,雨琼,你好端端的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大房的事情什么时候又轮到你一个没有出门姑娘家多嘴的?不要说我们府中还有老太爷和老夫人,就连我和你大伯父都还在呢。”
她说到这里看一眼雨璇,又淡淡的加了一句,“不要以为我们大房有些小小的不和气,就认为我们会打个头破血流,我们大房的事情自会在大房里解决,而我们大房的人也不会任着别人欺负我们大房里的人。”
周氏曾不只一次对雨璇说过,在叶府不会害雨璇的只有她,但这却是她第一次把类似的话说给叶府的人听。
雨璇听到后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与变化,就好像她能帮周氏对付韦氏一样,周氏和她都是一样,无非考虑只有一个利字罢了。
就如同周氏也曾和叶老夫人一唱一和的要压她低头,而她也借了叶老夫人的手压过周氏,都是相同的道理。
没有永远对立的敌人,也没有永远不变的朋友。
这,就是叶府。
“雨琼,你做事不好好的想个清楚,万一传出去让人怎么想你大姐姐?”叶老夫人不得不发作了,但是她依然还是给叶雨琼留了脸面,“回去给我好好的想一想,三天之内不许出门,好好的抄几篇经文吧。”
雨璇暗自翻个白眼道:“祖母,清白可是比性命还重的东西,就这样轻轻的放过雨琼?还是说,我的清白、我的名声在叶府、在您看来就这么的不值钱?”
虽然她不认为自己的清白和名声有多么的重要,或者说她还有清白和名声吗?
她是在万花楼里混迹好几年的人,更是在街头讨生活好几年的人啊,清白和名声早在多年前,就被她不知道塞到哪个地沟里去了。
但,这并不影响她拿来说事儿。
叶老夫人心中那个气啊,尤其看看叶雨琼的样子她更是心疼的要命,“雨璇,你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也是有错的,你怎么可以那么说你妹妹,她还是个未说亲的大姑娘家……”
叶老夫人现在就想着把话题带开,因为她就是不想重重的责罚叶雨琼。
雨璇这会的白眼翻得光明正大,她不客气地说:“我是打她了,谁让她胡说八道的,想害我的人我当然要好好的‘招呼’她,不让她晚上睡觉痛得叫出来,不让她三五天睡不踏实,她能记得住话不可以乱说吗?”
“那你还要祖母再重罚三姐姐?你把三姐姐都打成这个样子了,你又说了三姐姐那样的话……”叶雨琦真得没有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不过她对雨璇却真得少了原来的那层盛气凌人的模样,打人不只是会打服那个被打的人,对看着的人也是威慑啊。
雨璇却毫不在意地撇嘴道:“她来害我自然就是讨打,而她坏我名声我才会说那些话的,这叫做什么来着?”她敲敲脑门,“哦,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一个小屁孩儿懂什么,旁边去,大人们正说话呢。”
接着她又看向叶老夫人,“祖母,你当真不给我做主?”
叶老夫人的头好痛,真正的领教了什么叫做得理不饶人。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到最后还是不肯轻饶对方半分。
“我看老夫人也是被气坏了,雨璇。”周氏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雨璇道:“不如你直接说想怎么样吧,我想,只要合情合理的,老夫人肯定会答应你的。”
叶老夫人的头更痛了,她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更难以对付的周氏在呢,让雨璇说那还不要了叶雨琼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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