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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把黑斗篷的兜帽掀开，露出脸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户部尚书崔逐。
封余歌不答话，忙拉着他进到厢房里，把门和窗都关得紧紧的。
厢房里只点着一盏灯，有些昏暗。封余歌露出有些狰狞的表情，用不大的声音说：
“死了的池修华摆了我们一道，他居然抄出一份古江大营去年秋天的账目，送给林墨。现在林墨想把账本交给宁鸾玉。”
正在解开斗篷的崔逐被惊得手上的动作一顿，斗篷“哗啦”一下滑落在地上。
他的神情变得不善，“你这消息属实？”
“宫里的禁卫都来度支司调账本了，事情还能有假？”封余歌替崔逐捡起斗篷，挂到门旁的衣架子上。
“大人，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封余歌转回身，焦急从他的每一块脸皮上透出来，搞得他好像瞬间老了十岁。
崔逐没有立刻回他，想了想才说：“你先去搞清楚，宁鸾玉现在有没有拿到账本。”
“还没有。”提到这事，封余歌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林墨刚好被叫进宫里审案子去了，账本被他藏在宫外，宁鸾玉暂时还没得手。”
崔逐听到“案子”两个字，下意识地把后槽牙磨得出响声，“呵，他进宫里审的正是我那个逆子的案子。我那逆子天天惹祸生事，但这次总算替我做了件好事。”
崔逐拉着封余歌坐下，问他：“林墨和你共事过半年，你能猜到他会把账本藏在哪吗？”
封余歌摇了一下头，“林墨这个人跟条泥鳅似的滑不溜手。前几年他在户部，察觉户部不对，立马闹了一番，让自己被贬去大都府，离了户部。想找出他藏的账本，难于登天。”
“但是。”封余歌话锋一转，又说道，“同样的，他这个人自以为自己聪明，遇事从不对人明说，总爱在那里打哑谜，所以他也不会直接告诉宁鸾玉账本藏在哪，对我们也算有利。”
崔逐半张脸映在灯火下，半张脸藏在黑暗中。
他静静思索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杀了他，以绝后患。”
“杀？”封余歌愣在凳子上，过了几息，他用手在桌子上敲了一下，“杀也可以，但杀他，就得在宫里动手。要是放他出宫，他很可能第一时间带着宁鸾玉去找账本，到那时候我们就麻烦了。”
崔逐的脸上露出一股阴狠，“就在宫里杀，不仅要杀他，还要杀宁鸾玉。既然要做，就得做绝。”
“这......”封余歌缩了下脖子，犹豫了起来，“大人，在宫里杀长公主？这未免太......”
崔逐一把抓住封余歌放在桌上的手，死死攥着，“不杀她，万一她用别的法子拿到账本呢？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们了。”
崔逐一脸的狠辣，“死的还不止是我们，按我们犯下的罪过，诛九族都算轻的。封大人，你想清楚，我们没有退路。”
封余歌被崔逐抓疼了，又不敢明白地说出来。
他忍着疼说：“大人的苦心我明白了，但，之前顾北风不是让我们留下宁鸾玉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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