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功欢喜地的接受了李胤承提出的招安,毕竟是热血男儿,能够去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总比窝在这个山沟沟里,提心吊胆地做一辈子反贼要好得多。
况且莫大功心里也清楚,江湖就是江湖,哪怕你坐上了武林盟主之位,在权贵眼里也与那些市井混混无异,不过都是下九流。兄弟们这些年跟着他遭受了多少白眼,连镖局都看不上他们。若是有机会去到战场拼杀一番,不封王拜相,能赚些军功也足够衣食无忧了。
白羽也找到了还在昏迷的白芷,给她喂了药,人总算是醒过来了。苏安歌有些心疼地看着她,这傻丫头跟着她多番遇险,不仅毫无怨言,还自责不已。
“白羽,你跟暗二留下来吧。等莫寨主的伤势养好,就带他们去西郊的兵营去报到。他们之后的训练也由你们来负责,所有的标准与黑甲卫军无异,不可区别对待!”
“遵命,主子!”
“九皇叔,等等,草民还有个不情之请。”莫大功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又看了一眼苏安歌。“我们这些兄弟们都能跟着您享福了,可留巫医大人一个人在这儿我实在放心不下,她年事已高,腿脚也不灵便,也没有什么亲戚可以投靠。还请九皇叔帮忙给寻个去处……”
莫大功声音越来越,似乎也是觉得自己逾矩了,毕竟九皇叔能把他这几十个兄弟安排好就已经是法外开恩、善心大发了。若让这等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再帮着安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婆子,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苏安歌看了一眼老泪纵横的老巫医,心有不忍地开口道:“莫大哥,交给我来吧,我在京都有一处医馆,巫医大人过去住下既能帮我的忙,也方便你们时常见面,如何?”
“九王妃,人哪里担得起您这声‘大哥’啊?您跟九皇叔的大恩大德,人没齿难忘!”莫大功激动地抱拳,却又不心扯动了腰间的伤口,疼得倒抽了几口凉气。
安顿好之后已是后半夜,苏安歌终于上了马车,疲惫不堪地窝在李胤承的怀里。夜里寒凉,他特意让人在马车里置了一个烫金八宝莲花座的暖炉,里头的银炭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又拿一张厚绒毯子给她在身上,“可还觉得冷?”
苏安歌虽然有些畏寒,但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虽然夜里凉了些,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她摇摇头,像猫一般乖巧,“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苏致远这个夯货是留不得了。”一提到他,李胤承脸色铁青,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眉毛怒气冲冲地向上挑着,眼里闪着一股狠戾的光。“这次淑妃和舜华也保不住他。”
“那王微雨呢?人家对你可是真心爱慕,怕是现在还做着想进定北王府的美梦呢?”苏安歌有些拈酸吃醋地道,还是觉得气不过,扯住他的脸掐了一下才撒气。“都怪你这张脸,尽在外面惹些桃花债回来。”
“王妃想怎么办都好。”李胤承笑了笑,一把将她的手握住,却见上面有些深浅不一的伤痕,刚结了血痂。他不禁蹙了蹙眉,“这些伤是哪来的?”
苏安歌只好把马车上的事情又讲了一遍,“若不是我实在掌握不好角度,不定早就割断绳子逃出来了。”
李胤承从屉中取出药膏,心翼翼地涂在她的手上。“那女子很明显是老三派来的人,也是她带着我们一路过来才找到这处寨子,现在被暗一看着,等回京以后再慢慢审问吧。”
“我瞧着她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不知道与李景胜有什么牵扯……”兴许是李胤承擦药的动作太过轻柔,又或许是马车上太过温暖,苏安歌终于阖上了沉重的眼皮,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苏安歌一觉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定北王府的软床上。采薇和采莲两个眼睛红红的看着她,“王妃,可担心死我们了。”
苏安歌抱住两个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王爷呢?”
“王爷昨晚将您抱回来,放下就去公主府了。”
苏安歌坐在软榻上,脸朝着外头看景。春暖花开,气和暖,琼花池周围枝繁叶茂,湖水碧绿,清波荡漾。她突然觉得神清气爽、心情大好,“昨日暗一是否带了位黑衣女子回来,人在哪?”
采莲捂嘴轻笑道:“昨夜回来的时候,王爷吩咐把人关起来。暗一二话不,把那女子扛起来就去了密室。”
苏安歌带了些早膳跟着暗一去了密室中,定北王府的密室她也是第一次进来,有一种沉闷而紧张的氛围。里面的空气似乎凝重而稀薄,让人感到窒息。四周的墙壁都是由厚厚的石块砌成,里面的灯光昏暗而摇曳,只能通过几盏闪烁的烛光照亮周围的环境。这些烛光在黑暗中摇曳,投射出诡异的阴影,让整个房间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苏安歌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会引起警觉,感到神经紧绷。
黑衣女子双手被捆住,她倚墙而坐,双眼紧闭,声音中却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要杀要剐尽管来吧,你问我什么我都不会的。”
暗一有些气恼,“你这女子竟如此不识抬举,早早交代了,我们王妃不定还会放你一条生路。”
“我是生是死关你这登徒子何事?”
“你……”
苏安歌摆摆手,让暗一搬了张食案进来,把饭菜都摆上来。芋儿鸭、红烧肉、酥酪糖饼、桂花糕……还都冒着热气。
女子早就饿极了,闻着饭材香气,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几声。
暗一幸灾乐祸道:“看来你的肚子没有你的嘴巴硬。”
苏安歌斜睨了他一眼,示意他站在一旁,把一块桂花糕递到女子嘴边,“你如今任务已经失败,无法交差了,为何还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女子终于缓缓睁开眼,“昨日带他们过去时我就知道自己任务失败了。反正早晚都是一死,你们也不要白费力气了。”完还不忘将嘴边的桂花糕吞入口郑
“你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将来坟头立碑我也好写上去。”
女子匆忙嚼了两口,囫囵吞下,“宁鸢,纸鸢的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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