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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识野觉得自己的手很痒,不知道是蚊子包的原因还是别的,他又想挠,甚至想挠一把跟着痒的心脏。他怔愣了许久,哪怕蚊子包变淡,扩散,不痒了,却还拿手在上面徒劳地掐着十字,感受一些不存在的余温。
他注视着岑肆。岑肆刚做出揩油举动,又已再次睡着。脸侧着,无声无息,五官平和,唇色很淡的嘴唇没有完全闭紧,也没有张开,有一个轻启的弓形弧度,看上去莫名柔软。
江识野不知这张嘴曾被多家媒体夸为性感,更不知更早以前他身上充满了它的痕迹。此刻他只凭着本能无意识地盯了一会儿,然后移开目光,揉揉头发。
他头发短,手指都快陷进头皮去了,才做出了重大决定。
抿起嘴抓住岑肆垂在地上的手。
动作宛如要扔一满袋湿垃圾——
不是说岑肆的手像垃圾,只因两者带给他同样的小心翼翼,他惶恐沾染这人肌肤的一切,就像刚刚,再似有若无的触碰都会带来难以挥散的诡异心悸。
他把岑肆的手搭回他肚子上。又见这人刚因翻身衣服有些卷起,露出一截劲窄的侧腰。
于是江识野又抿起嘴,开始对付第二袋更满的湿垃圾——拇指和食指兰花指地拈着衣服的一角,费了老大劲儿把它扯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江识野跟做了什么似的,呼呼喘着气,总算是拿着吉他逃之夭夭了。
一出房门就看到吕欧。
吕欧找了他半天,见人表情诡异,先问:“岑肆睡了吗?你怎么在里面待这么久,干啥了?”
“没什么。”江识野口干舌燥的,先去猛灌两口水,又亡羊补牢地给自己手抹花露水,转移话题,“你这会儿没拍节目?”
“岑肆不是睡觉吗,夏飞没事儿做就也找我要了个包间。然后节目组干脆都休息了,慢综艺就这点好,闲的。”吕欧回答,“我也打算去午睡了。”
“嗯,你一天挺辛苦的。”江识野说。
“你睡不。”
“我不困。”江识野觉得自己此时精神甚至有些亢奋,又想起什么,忍不住问,“你说一个人睡觉像喝醉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儿。”
“啥意思?”
“就是……”江识野组织着语言,“醒了又好像没完全醒,会把人认错,说话很清晰但又不太符合当下的场景,听不太懂,但其实也不颠三倒四,就……”花露水在手背上扩散着刺激的味道,江识野一顿,补上,“嗯,就这样,然后又很快睡着了。”
吕欧疑惑:“你在说岑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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