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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秦嫣然脸上带了怀疑,道:“那妹妹为什么不笑呢?”
“我笑了,只是不像表姐笑得那么灿烂而已!”敏柔又是轻轻一笑,而后带了几分提点的道:“表姐,女孩儿家笑不露齿是最基本的仪态,这是在家中,没有什么外人,你这般笑倒也就罢了,要是有外人在场,你这样可就不妥当了,就算忍不住,用手绢挡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你……”敏瑜是好意还是故意指出她不知矜持秦嫣然心里很清楚,气得瞪着敏瑜,但是想到这一年多来极少在言语交锋上讨到好,便又忍了忍,转身对老夫人撒娇道:“老祖宗,都怨您,讲这样好笑的事情,把嫣然逗得忘了仪态,被敏瑜妹妹笑话了。”
“怨我!都怨我!”老夫人笑呵呵的伸手,将秦嫣然搂到怀里,而后笑着道:“老祖宗我就喜欢嫣然这般鲜活的样子,也喜欢你这般天真烂漫的大笑。”
是天真烂漫吗?敏瑜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连嘴角上翘的弧度都没有变化,只有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嘲讽,这侯府或许有天真烂漫的人,但是绝对不是她秦嫣然!
说起来,秦嫣然到耒阳侯府也有两年多,近三年的时间了,可是这三年来,她的变化却真的不大——身量长高了,眉眼长开了,也更漂亮了,但除了身体上的变化以外,她的神态,她的心智,还有那眉宇间淡淡的风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时光只让她拔高了身形,别的都没有影响到她一样。
敏瑜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现这件事情,又是否因此而感到迷惑和困扰,但是她却丝毫不觉得意外——两三年的时光会给让稚龄的孩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她,就像敏心敏玥甚至敏柔,她们这两年来都有太多的变化,但是两三年的时间对于一个成人而言,只要不发生什么重要的事件,那不过是白马过隙而已,或许会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一道或深或浅的皱纹,但却不会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变化,比如老夫人,比如高夫人,再比如秦嫣然,时光在她的精神气质上似乎定格了一般。
一个连时间都无法改变气质的人能谈得上天真烂漫?敏瑜嗤之以鼻!
“我也喜欢表姐这样子!”敏柔也笑嘻嘻的挤进老夫人怀里,而后笑嘻嘻的道:“二姐姐是整天学规矩,学得都魔怔了,自己一举一动都照着嬷嬷教的规矩来不说,还让别人也和她一样……二姐姐,不是我说你,你就不担心时间长了,变成一个木头美人了吗?”
两年的时间,敏柔的变化是巨大的——这两年来,秦嫣然频频为荷姨娘的争宠出谋划策,而她的点子大多都是有效的,耒阳侯除了每月固定的日子以外,别的时候也会到荷姨娘房里留宿,荷姨娘赫然成为耒阳侯的宠妾。而她,身为宠妾之女,自然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总躲在别人身后,一副胆小怕事,谁都可以欺负一下的懦弱样子了。
“二姐姐这是仪态大方!有些人,就算是想学这些规矩,恐怕也是不够格的!”敏玥立刻反驳了一句,这深宅大院都一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荷姨娘这两年风光无限,似乎一下子就成了耒阳侯最宠爱的妾室,而以前的宠妾青姨娘虽然没有被打进冷宫,但却也大不如前,就连以前最爱使的装病,将耒阳侯从别人房里请走的小手段也很久没有用了。
侯府最不缺的就是跟红顶白的下人,虽然还没有人敢对青姨娘不敬,但像以前那样上赶着巴结的人却少了。别的不说,就说厨房。以前青姨娘和敏玥想要什么小点心,只要招呼一声,给点银子,马上就有人把点心做好或者买来送过去,而现在,却要等大半天,有的时候甚至等不到。
这还是因为耒阳侯只是去青姨娘房里的时候少了,去荷姨娘房里的日子多了,并没有明显冷淡青姨娘的迹象,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因为这些缘故,更兼她觉得自己和敏心敏瑜是一伙的,秦嫣然和敏柔则是另一伙的,她和敏柔见了面三次倒有两次要针锋相对,比火爆脾气的敏心还要火爆。
“四妹妹是在说你自己吗?”敏柔吃惊的捂着嘴,而后道:“我还以为二姐姐那么疼你,多少会教你一些规矩的,看来我想错了。”
“三妹妹,你怎么会认为我会教四妹妹学规矩呢?”敏瑜淡淡的接了话,而后继续反问道:“你是觉得四妹妹很没有规矩呢还是觉得我和教养嬷嬷一样?”
“我看三妹妹是把你和教养嬷嬷当成了一样的。”敏心笑吟吟的接上,她伸手拍了拍敏玥的手,笑着道:“敏玥虽然年纪最小,可却不是个没规矩的,比有些人可强多了!”
“表姐和敏瑜妹妹一定误会了,敏柔妹妹可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单纯的以外,敏瑜妹妹是个重规矩的,又那么心疼敏玥,一定不会让敏玥妹妹变成像我和敏柔这样,没有规矩,不讲究仪态的野丫头。”秦嫣然知道敏柔现在说什么都不好,都是错的,便当仁不让的为她出头。
“敏玥妹妹是该学些规矩了!”敏瑜知道秦嫣然是在给自己挖坑,她的手段以前看来还是很不错的,但现在,见多了宫中嫔妃贵人言语交锋的敏瑜只觉得真心不够看,她轻轻的笑着道:“下个月宫里要放一批教养嬷嬷出宫养老,母亲可能会请一位教养嬷嬷回来教大姐姐规矩,四妹妹和大姐姐都是一起上课的,说不定也会让她和大姐姐一起学规矩。”
敏瑜这话让所有人,包括老夫人在内都是微微一怔,秦嫣然还在思索这件事情背后有没有别的含义,敏柔就着急地问道:“那我和表姐呢?母亲有没有准备为我和表姐请教养嬷嬷?”
虽然刚刚笑话敏瑜,说敏瑜学规矩学得都快成了木头美人,但是敏柔却深知有没有教养嬷嬷教规矩对自己,尤其是对自己未来找夫家是十分重要的,所以也不管敏瑜会不会取笑她,立刻问了出来。和她有相同想法的人还有秦嫣然,虽然她很不屑那些规矩,觉得那就是些封建糟粕,但是却也不介意学一学。
“这个倒是没有听母亲提过!”敏瑜轻轻地摇摇头,道:“可能暂时还不会为表姐和三妹妹请教养嬷嬷吧!”
“为什么?你娘这样做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吧!”老夫人的脸色一沉,冷冷的道。
“老夫人,母亲不是看大姐姐不学规矩,过得轻松,才故意想要为难大姐姐,给大姐姐请教养嬷嬷的。”敏瑜知道老夫人是什么意思,却故意理解错误,她轻声解释道:“大姐姐都已经快十三岁了,母亲是想让她先跟着学规矩,规矩学得差不多了,也好带着大姐姐出门应酬,让人知道耒阳侯府的长女已经长大了。而四妹妹还不知道母亲是会让她顺带着一起学规矩呢,还是不拘着她,让她再玩闹几年。”
老夫人沉默了一下,而敏瑜接着道:“至于表姐和三妹妹,娘原本是想像大姐姐一样,等她们十三岁的时候再给她们请教养嬷嬷的,不过现在看来,表姐和三妹妹对学规矩都很排斥,都更愿意当个鲜活的,天真烂漫的,这些规矩不学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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