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崖壁到头之后,脚下的地势便逐渐高了起来,呈一道缓坡。恰到好处地将那珠子可照的范围阻断在坡顶。
白柯不紧不慢地顺着坡势走到顶端。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应对各种奇怪的景象,他还是被眼前所见惊得愣在了原地。
他原本以为三清池是一处被下了禁制,灵气充沛,有奇功异效的湖泊,或者河泽,再不然也是个水塘。
至少名为池,那必然是有水的。
可眼前这个巨大的散发着温润荧光的东西它根本就是个固体吧?!
如果非要跟池扯上边,那大概就是它大体呈圆形,偌大的一块嵌在一片漆黑之中,形状颇似一片幽蓝的湖泊。
白柯迟疑了一会儿,迈步朝那块巨大的散发着荧光的像玉又像冰的东西走去,离得越近,那荧光颜色就越发泛白,到真正站在那东西跟前的时候,所看到的荧光已经变成了纯白色。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握着的那枚珠子,在这一刻俨然要与眼前这片东西融为一体。显然是从这上面取下来的一部分打磨而成的。
这一小块握在手里倒还没什么感觉,当他站在这巨大的完整体跟前的时候,才感觉到一种刺骨的寒意。
“所以这是冰?”
白柯下意识地这么觉得。
可下一秒他又否定了这个简单到愚蠢的想法。
他之前就已经发觉自己五感尽失,唯剩心神,那此时的寒意或许就不是他生理上的感受了,而是心理上的感受被放大后的效果。
可是有什么心理是会让人觉得寒冷的呢?
害怕?恐惧?
白柯自认为自己目前还算镇定,还不至于被放大的害怕和恐惧弄得周身发冷发寒得如此明显。
那又会是什么呢?
他思索了一圈未果后,干脆也不再去究其根本了。他伸手撩了把那块类似冰魄的东西上散发出来的萦萦袅袅的烟雾似的东西,除了同样寒意刺骨,并未发现什么新的问题。
迟疑了一下,他便下定了决心,迈着稳稳的步子踏上了那块硕大的“冰魄”。
在他双脚踏上那块“冰魄”的一瞬间,那股刺骨的寒意瞬间涌进了双脚经脉之中,白柯顿时被冻得脸都白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冷不丁生吞了一块冰,寒意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噎得人连心尖子都疼似的。
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那源源不断入侵的寒气一起涌进了经脉中。与此同时,他额心的位置陡然一阵刺痛,接着便连带着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和涌入经脉的那些东西产生了某种共鸣。
白柯心道“不好!”
可这时再想撤出去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双脚似乎被黏在了那块冰魄之上,别说挣脱了,连动都动不了。
脚底是不断冲击得他心脏瑟缩的寒气,头顶是针扎一般难忍的剧痛,仿佛撕皮割肉,又仿佛生生切开了他的头颅。
一天之内连着被坑两次,他大概生平头一次有种极度想爆粗口的冲动:这他妈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没过片刻,他便痛得周身痉挛,死死咬住的嘴唇鲜血淋漓,整个人蜷缩在那片冰魄之上。
就在他觉得自己仿佛要被两种力量从中间撕扯成两半的时候,只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覆在了自己额头之上,一瞬间,周身的寒意如同潮水般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额间的剧痛也猛地变得缓和起来,耳中因为疼痛而引起的嗡鸣戛然而止。
就在他虚脱般地瘫在那“冰魄”之上,甚至还没来得急喘上一口气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哀嚎划破寂静,生生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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