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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脱口而出的进藤光才意识到名人用的是陈诉语气，而非疑问句。

进藤光的棋路有佐为的影子，形影相随、亦师亦友的教导，这是自然而然的结果。拥有无比正确预判能力的名人当然能判断得出这个结论，虽不清楚是如何赢下一年前的儿子，疑点颇多，但认定肯定是对手的门生，甚至应该是言传身教，素味平生通过网络的教导绝对无法做到：“他暂时还未同意你入门下吗？我不能再收你为门生，但研究会，我欢迎你有空便来。”

藤原佐为执扇默默应道，这就是他的对手，无需正常对话，通过围棋便能互相沟通。进藤光是他目前唯一的弟子，藤泽千穗勉强算半个。

藤泽千穗不知如何是好，进藤光被认为是藤原老师的弟子，藤原老师的存在被认可，是她期待的局面。但若进藤光因此被追问、调查，适得其反就糟糕了。

“我不会追问、寻求真相，请藤原先生放心。”名人追求的，仅是与对手实力相当的对弈。

“谢谢。”

不仅进藤光被名人真诚、严正的想法所感触，藤原佐为抚心感受对手的真意，藤泽千穗也相对无言。塔矢亮则惊讶于父亲任由对手任性、包容对方的事实，原来对手是这样的存在，无时无刻不为其着想，甚至修改自己一向的原则，仅针对对手一人。

这局棋花了一个小时多，时钟指向六点，塔矢明子审时度势，准备了五人份的晚餐：“小千，进藤君，时间不早，留下吃过晚饭再回家吧。难得阿亮又可以交到一个同龄的棋友。”

进藤光本想拒绝，可盛情难却。

吃饱喝足辗转回到家，进藤光回顾这一日，觉得无比偶然。迷路遇见的好心路人是藤泽千穗的父亲，职业棋士构成的研究会讨论的内容对他相当有助益，第一次和顶尖职业棋士下棋，名人看出佐为与他的关系，却不追根探底，一番说辞实在诚恳。

没有想象中可怕，佐为也满心欢喜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研究会真是不错的体验。

唯一的不满，便是全程冷漠的塔矢亮，衬托之下，名人一成不变的脸色显得愈发平易近人，温柔和蔼的明子夫人及丰盛的晚餐更为可亲。进藤光撇嘴，可他依然在回家路上向藤泽千穗问清塔矢亮新初段联赛的日期，在月底。院生研修日安排在每月周日与第二、四个周六，共五日。若当日院生间的对弈练习结束得快，就赶得及。

日子很快转到塔矢亮与座间王座对弈的下午，芦原弘幸和藤泽千穗早早坐在记者室离荧幕最近的地方排谱，和谷义高和伊角慎一郎在棋局开始不久推门进来，她对两人印象深刻，实力顶尖的怯场派和交谈甚欢的网友，好心给他们排过前边的手顺，两人坐到门边的位置，安静研究。

当进藤光结束院生师范的复盘讲解赶到记者室，棋局已过半程，塔矢亮异常积极、不断前进的激烈攻势令观战的众人难以置信，这绝非他平日稳重的棋风，凶狠、激进、大胆。座间王座同样反常地全力应战，完全不因对弈者是一名新初段而有所怠慢。

进藤光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幕，想起昨日第二次去名人主持的研究会，中间休息时的几句闲聊。

先是绪方精次：“明天就是小亮的新初段联赛。从四月起，小亮和藤泽就是职业棋手，虽然现在看起来都还是满脸稚气的国中生。”

芦原弘幸笑着反驳：“以小亮和小千穗的本领，肯定一帆风顺。五月份的若狮子战，冠军不在话下！”

想不到绪方精次话锋一转，反而针对起个性悠哉、期待后辈表现的师弟——

“芦原，你也参加吗？”

“不。我快21岁了，20岁以下才可参赛。”

“那你去年参加了吧。”

“对呀，不过第二回合就输了。”芦原弘幸的两颊飞起几许绯红。

“就是呀，难怪绪方记不得呢。”名人难得一见的恶趣味，适当给予门生压力，同时调节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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