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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素尖利的嘶吼充斥着悲戚与疯狂:“我不准你去!那是别人家的孩子又不是你陶武的!你去找什么找!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放开我!卞桃现在有危险!”陶武抓着她的双手手腕把她狠狠摔在沙发上。
客厅已是一片狼藉,新买的玻璃茶几被砸烂,尖利的角闪着耀眼寒光。
齐素疯了一般把已经走到门口的陶武拽了回来,她抱着他的腰,拼命往后拖拽:“我不住你去,我不准你再去,陶武你不准去!!!”
她的双手就像蔓藤攀爬在这个她爱了一辈子却怎么也看不见她的男人身上,齐素美艳的脸上交织着疯狂与绝望。陶武粗大的指节一点点掰开她细瘦的五指,“现在卞桃很危险,卞阳平在外面得罪了人,齐素你放手,我把人找回来就回来,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去找她们,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只有这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齐素泪流满面,她疯狂摇头,可她的力量根本无法与陶武匹敌,陶武一点一点掰开了她的手,使劲儿往后面一推。他抬步欲走,却听见身后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再也没有了声音。
钥匙钻动门孔——
陶白站在门口,还保持着推门的动作,她看着屋内的场景,脑袋轰然一炸,四肢发凉。
混乱的客厅里,齐素的太阳穴被尖利的玻璃茶几棱角刺穿,她双目圆睁,绝望和疯狂永远的停留在了她脸上。
万籁俱寂。
陶白双腿一软,跌跪在地。
-
2009年的八月,陶白以从未想过的方式彻底从那个扭曲的家庭挣脱,但她没有得到解脱,齐素死不瞑目的画面永远的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的青春,她的家庭,在她跪下去的那一秒彻底定格。
一夜之间,两个影响陶白至深的人前后死去,以同样惨烈的方式,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横呈在两个家庭之间。
陶武去自首了。
卞阳平收被告方红包故意败诉的消息不胫而走,凶手就是他曾经的委托人乌荣,卞阳平和曾雨芙随之从小区搬走,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陶白最后一次见到许斐是在墓园里,齐素和卞桃葬在同一个地方,一前一后。
许斐穿着一件黑西装,手里拿着一束白菊花,陶白就藏在不远处,她看着少年精致的眉眼染着一抹灰败,那个曾奔跑在球场上的耀眼少年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许斐没有说话,他把花放在卞桃的墓前就离开了。
夕阳的余晖拉长了他的影子,他身后的少女蹲在地上,捂着嘴,泪如泉涌。
-
瑞阳市车站。
陶白站在车站门口,日光刺得眼睛发涩,她眯了眯眼。身旁有人走过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趔趄向前,一双手伸过来扶住了她。
“谢谢。”
扶住她的女生说了声不用谢,本想离开,又歪头看了看她。脸色好差呀。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女生的声音像抹了糖一样甜,陶白死灰般的眼看向她,女生朝着她笑了笑,脸颊上有两个能盛酒的梨涡。
朝她摇了摇头,陶白朝车站窗口走去。
女生身体娇小,背上却扛了一个大麻袋,脖子上还挂着一个背包,一百多斤的重量她却丝毫不显费力,脚步轻盈地跟在陶白身后,从麻袋里抓了一把坚果塞给她:“姐姐,我是第一次来瑞阳,你知道去十四中该走哪条路吗?”
此时已经是八月末,马上就要开学了。
陶白手里被她塞了一捧坚果,她愣愣地看着对方,机械般说出去十四中的路线。女生一直嗯嗯嗯点头,白嫩的鼻尖冒着红,听完后,她朝陶白灿烂一笑,扛着麻袋倒退着朝她挥手:“谢谢姐姐指路,希望你一切顺利。”
陶白的目光落在她挂在脖子的背包上,上面扭扭曲曲用蚯蚓体写着一个名字。
——郝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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