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失眠了。芮忱从来不会失眠,不知道要如何帮他,建议道,“数一下羊?”
听罢齐骧笑了一声,静了静,说,“没事,我一会儿就睡着了。你先睡吧,晚安。”
“嗯……好吧,晚安。”不知为何,芮忱觉得有些无奈,不过他还是侧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谁知良久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席子被人从边上扯了扯,芮忱吓得惊醒过来,坐起来隔着蚊帐往下一看,是齐骧站在床边。
“怎么了?”芮忱撩开蚊帐,探了身子出来问。
齐骧微微一怔,望着他,紧抿着嘴唇摇摇头,半晌说,“对不起。”
芮忱皱眉,抓过T恤穿上,下了床,又把裤子从床上扯下来,一边往身上套一边问,“怎么了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看他把牛仔裤的扣子扣上,面上的线条变得清楚了更多,压着声音说,“没事,你当我发病了吧。”
“哈?”芮忱可算把衣服都穿好了,闻言哭笑不得,他考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失眠要怎么办诶,你是找人陪你说话?”
齐骧看看他,说,“没有,我看看书就好了。”
芮忱不知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把他叫起来,他困得头有些发晕,但既然都从床上下来了,也就放弃马上又爬回去。他说,“要不我陪陪你吧。”
齐骧怔了一怔,静静看了他几秒钟,点了点头。
芮忱寻思着要看点什么书才不会打瞌睡,最后还是随意摸黑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本,走到浴室里,才发现是一直没看完的《倚天屠龙记》。
他把板凳摆在齐骧旁边,在他身边坐下来,发现他在写下午留下来的数学作业。
“你写完了吗?”齐骧问。
芮忱摇头,“不是下周一才交吗?不急着写。”
他意外地看他,“我以为你都是一布置下来就写的。”他迟疑了一下,补充道,“因为每次问你,你都写完了。”
芮忱回忆了一番,说,“那都是快交了才有人问吧。”
齐骧点头,写了几个字以后又问,“你都是中午和上课写?”
“也不一定,课间、下午、晚自修结束……什么时候想写就写呗。”芮忱对这些都是很随意的。
看他说完以后耸了耸肩,齐骧低下眉眼,“没看到你跟谁一起写过作业,好像你都不用花时间写一样。”
芮忱错愕,才发现事实似乎真的如此,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那下次我留着,你要写的时候一起写。”
他一怔,握紧了手里的笔,没回答。
小说里的情节早就在电视剧里看过,但是真正读到,还是禁不住有些感慨。芮忱托着腮看书,静谧的空间里只有翻书和写字的声响。齐骧写字很用力,笔尖划在纸面上,似乎是要撕破来。
浴室里只有一道通风的小窗,没有空气的流通,难免气闷。芮忱看完半个章节,抬头看到齐骧后颈上渗出的浅浅的光泽,问,“热?”
“啊?”他抬头看他,稍作迟疑才说,“有一点。”
“我去弄个东西来扇风。”不等齐骧说话,芮忱已经起身开门。
他记得熄灯前庄亚宁还一边用折扇扇风,一边和几个别间宿舍的同学下四国军棋,走进寝室就近往他的桌上一摸,果然抓到了一把折扇。
芮忱回到浴室里坐下,啪的一声打开扇子扇起来,问,“凉快了吧?”
齐骧怔怔看着他,噗嗤一笑,“你耍帅啊?”
“我本来就帅,哪里需要耍?”芮忱大言不惭地自负道。
他忍住笑,点了点头。
齐骧坐在右边,芮忱就用左手扇风,如此这般便没有空出的手翻书了。芮忱索性也不看,托着下巴看齐骧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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