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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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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发泄，没让心里的欲火填平，反倒是又勾起另一股火。郦宸风在书房里轻踱了两个来回怔怔然看着空空如也的御书案，颓然拿起桌案上没有饮完的酒看了一眼，伸手将书案上的酒壶推到地上，摔得粉碎。

田福安闻声进来，命小太监麻利地收拾起地上的瓷片。

郦宸风皱着脸疲惫的揉揉额头，“朕一时不想再喝这酒了。”

“是，老奴这就换别的来。”

第79章番外三

大雪天，天地之间除了雪，就再看不见别的物事儿。“聚福”客钱的小二坐在火盆边上打磕睡。原本就没什么生意的天，也不知掌柜的还非要开门所为何来。连着几天的雪了，难不成还有那么不长眼的人在外行走不成。多半早早地各回各家，抱着老婆火盆，在盆上温着热酒热汤，热哄哄地挨家呆着。

“咚咚咚……咚咚咚……”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小二哥疑心自己听借。再细听了一刹，果然是敲门没错，他一迭声地应着，手脚并用前去开门。门栓刚一卸下，便听到白毛风裹着那些人“呜”的一声，一股脑儿灌进来。小二哥拼了力气才又将门重新关上。回头看那一行劈里啪啦的进来了十几个，还带着几个硕大的箱子。箱子上插着“镇远镖局”的小旗子。小二哥和曲尺台后的掌柜眼睛顿时亮了。这种小破地方，偶尔会有镖局路过，却从没有人会停留，若不是这白毛风，怕吹不来这大主顾。他们殷勤地走上前，“客官们打尖的还是住店？”

“这种天气，你说我们打尖还是住店？”镖局里的一个络腮胡子大汉没好声气地反问，“空房间有多少，我们全要了。你店里其余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小二呵呵地笑着，“二楼的天字第一号住了两位打关外来的客人，别的房间都空着。”

络腮胡子一听，不由分说地上楼去，径直走到天字第一号房捶门如鼓。房门打开，酒香扑面而来。络腮胡子捂着鼻子凝眉看到开门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长得有几分像异域人。穿着件皮袍，衣衫不整，像是刚扯到身上来的。

“你们几个人？”络腮胡子凶声恶气。

“我跟内子，两人。”那汉子说得倒是斯文，却是一身放浪气。言语中那个“内子”也不知是从哪里拐来的婆娘。络腮胡子伸头朝里看了一眼，看到背对着他坐着还有个穿白色皮裘的人，发髻松散，身形瘦削。络腮子喊了一声，“晚上不要到处乱走，当心我们拿你们当劫镖的毛贼剁了。”

“这冻死人的天，我们哪会乱走。”汉子笑着关上房门。

络腮胡子回到大堂里坐定，便有个洪钟似的嗓门吆喝道，“按人头上酒上羊肉，这要命的鬼天气，冻死爷爷了。”

“是，马上，几位爷稍坐。”小二殷勤招呼着，“这大冷的天，出门真是不容易。”

“直娘贼，单单是碰到这种天气，这趟镖可真是亏得厉害。”络腮胡子骂骂咧咧个不停。

“眼见着也离京城不远了，行了。吃的就是这口饭，哪儿那么多废话。”比络腮胡子年青了几岁的镖头喝斥住他。

络腮胡子被骂过之后，也懒得再抱怨，大堂里十来个人围坐着，闲聊些不成不淡的东西。

“好像是要变得热闹起来了。”先前被盘问的汉子，站在门边听着楼下人的话语。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待在我们那木屋里，也不用受这颠沛之苦。”先前被他称做内子的男人说着抱怨的话，语气里却听不出几分抱怨的意思。只意懒懒的，对楼下那些粗鄙的镖师露出一丝不屑。

“可是赶巧了这留客天，许是怕我们一路走得太累，叫我们不必赶得太急。”汉子说着整理好衣服，坐到桌子边上拿起那些酒壶在面前一字排开。看着面前的人一副悻悻然的样子，他喝了口酒，嘴唇覆在那个白衣人的嘴唇上，替他濡湿干巴巴的嘴唇，将口中的酒哺喂了他。

“这是什么？”白衣人凝起眉，原本没有神色的脸上绽出薄薄怒意。

“我把附近能找到的葡萄酒都收罗了来，帮我一起品评。自打殊赫的那个波斯商人走了之后，我就再好找不到称心的葡萄酒。若是一直找不到，今年的熏风就酿不成了。”

白衣人擦了擦嘴唇，咂咂舌头哼了一声，“粗劣。”

汉子点点头，深以为然，揭开另一壶喝了一口，以同样的方式喂给白衣人。

“粗劣！”白衣人还是同等品评。

汉子又点点头，品完了桌上的七壶酒，没有一壶可以让两人满意。白衣人皱着脸，“看来在这个镇上是不会叫人有什么惊喜了。”

“看来觅一坛好酒还须一番功夫，正如巴赞费尽牛九二虎才觅得图雅。”汉子点着头，虽然有些失望，看着面前的白衣人失望的心绪便一扫而空。他的嘴唇先前还因为天气而发干，此时殷红如樱桃，浓艳欲滴。汉子的手指轻轻放到他的嘴唇上，柔软得叫人忍不住要品尝他的美味，嘴唇再度覆上。白衣人发觉他口中已经没有酒水，挣扎了两个回合。越是挣扎，身体便越是贴合得紧凑。横竖这冷死人的天有够无聊，也懒得再挣扎，软玉温香斜斜地靠在汉子身上。

镖师的喧闹没持续多久，毕竟是押镖在途，肉可以多吃，酒却不能多喝，客栈安静下来，天也黑了下去，天地之间静得似乎就只剩下了雪片籁籁落地的声音。

折腾到累了的白衣人和汉子依偎在被子里沉沉睡着。倏然，白衣人握紧汉子的手，汉子轻轻嘘了一声。一丝不同的声音掺杂进雪片的籁籁声里，打碎这宁静的和谐。来人的轻功很好，绝非江湖中的泛泛之辈。而且，还不止一人。两人屏气凝神，那声音在头顶响起，揭开了屋顶的瓦片，仔细朝里看了一会儿又将瓦片轻轻盖上，朝另一间去。

片刻间，屋顶开始喧闹。饶是轻功有多好，也踩的瓦片接二连三的碎裂。这一番打斗又牵起另外的屋子里几个人也跳了出来。前后不过沏杯茶的功夫，屋顶上院子里热闹起来，跟过节似的。吆喝声，兵器声，乒乒乓乓打到一起。

“何苦来。”白衣人扁扁嘴。暗忖这些路边的小店，怕了几十年间都碰不到这样热闹的一场厮杀。明日里起来，掌柜看一眼这后院便要心凉一截。本本份份地做生意，好容易盼到人多可以多赚些钱，却是得不偿失。回头还要被官府细细盘问。

汉子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朝外看。漆黑的院子里刀光剑影正厮杀得厉害。起因，不外乎是镖车。也不知这车里装的是什么贵重物品，竟能引来这么些江湖好手觊觎。

“不要管闲事。”白衣人翻了个身继续睡。汉子讪笑了一声摸黑过来躺下。

打斗声持续了半个时辰，想是镖局里的人赢了。就听到客栈的院门打开，马车鱼贯而出。竟也不管这风雪，连夜策马狂奔。

客栈终于安静下来。掌柜和小二小心翼翼地出来收拾。院子里一遍狼藉，横七竖八还躺着几个死人。掌柜惊得号叫了两声，连夜报官。白衣人叹了一声，起身穿好衣服，“我们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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