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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正午,林子却陡然暗了下来,乌云压在头顶上,不一会儿便将整座山都密密地笼罩起来,湿湿的水汽弥漫成一片网,黏得让人喘不上气。
果然是要下雨了!
那个小鬼不会出事吧?琸云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下来,转过身不住地朝前方那边阴森森的林子张望。他虽然聪明,可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就算再聪明也救不了他。那小鬼病才刚刚好呢。
难不成还要回去救他?琸云狠狠甩头,她才不去。要不容易才把这要命的大仇家给弄走,决不能心软半途而废。
她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一会儿打定主意了要掉头就走,可一会儿又觉得这样似乎有些太厚道了,不管怎么说,这辈子贺均平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她和陆锋的事,若是真把性命断送在这片林子里,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她想得太投入,以至于根本没留意身后有个庞然大物正悄无声息地接近,风呼呼地吹着,啸声一声接着一声,琸云狠狠一跺脚,咬着牙骂了一句自己“妇人之仁”,才迈开步子准备回去把贺均平追回来,忽听得身后一声闷哼,她下意识地往左微微一蹲,险险躲过了身后猛兽的两个蹄子,但肩膀还是被刮了一下,顿时破了皮,渗出鲜红的血来,痛得她直呲牙。
琸云就地一翻,侧过身来与身后突袭的猛兽正正好对上。这要命的东西赫然是一头壮实的黑皮野猪,浑身上下幽黑发亮,更衬着一口獠牙白得下人,小眼睛闪着狡猾的光,闷哼一声后,又撒开蹄子朝琸云冲了过来。
琸云自知自己体力不济,断然不是这黑皮野猪的对手,不敢硬碰硬,只得慌忙往树后躲。那野猪外表看着蠢笨,其实并不算太傻,仿佛看透了琸云的主意,竟绕过琸云身边的大树,闷吼着径直朝她冲过来。
“砰——”地一声巨响,琸云借着身体灵活险险地躲过了野猪的这一撞,但身边借以挡力的碗口大小的树却被撞得摇了几摇,竟仿佛是要被那野猪给撞到了。可那野猪却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身上竟是连皮都没有破。
琸云顿时脸色发白,慌忙架起手里的小弩弓,飞快地抽出背上短箭,尚未瞄准,那野猪又怒吼着朝她扑了过来。
“嗖——”地一声轻响,那支短箭狠狠扎进了野猪的下腹处,立刻渗出鲜血来。野猪吃痛,立刻红了眼睛,愈发地暴躁,一边扭着脑袋一边刨土,尔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朝琸云扑了过去。
琸云矮身欲躲,却不想脚下被树根狠狠绊住,一个趔趄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也就罢了,更要命的是,她正欲起身,却猛觉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痛,竟是方才崴到了脚,也不知是脱臼了还是折了骨,竟是连站也站不起来。
“吾命休矣——”琸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竟会死在一头野猪的手里,正所谓出师未捷身先死,她还没来得及找到陆锋,还没来得及看着他好好地活下去,就因为动了个要害人的念头,竟然就要死在了这里么……
那野猪见琸云不动,仿佛愣了一下,旋即又扒了扒面前的泥土,吼了两声,竖起鬃毛,正欲朝琸云扑过来——又是“嗖——”地一声响,旋即便是野猪的痛呼,琸云诧异地瞪大眼,只瞧见那畜生的左耳边赫然中了一箭。那畜生吃痛,顾不上地上不能动弹的琸云,转过身朝不远处的射手大吼出声。
琸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不远处吓得瑟瑟发抖几乎忘了动弹的贺均平,扯着嗓子大声喊:“还傻站着做什么,赶紧跑啊!”
贺均平这才反应过来,撒开蹄子就开始猛奔。那野猪最是睚眦必报,哪里肯放他走,一人一猪,一前一后,绕着林子一圈又一圈地跑。
琸云趁机赶紧摸出身后的短箭,上弓瞄准,眯眼,“砰——”地一声响,短箭正中野猪左眼,旋即又是一箭再取野猪右眼。
野猪失了方向,又吃痛,闷头闷脑地在林子里乱撞,时不时地撞到树上,发出各种可怖的痛呼。贺均平见那野猪没再追他,这才转过身来,瞪大眼睛四周扫了一圈,瞅见琸云,赶紧噔噔噔地扑过来,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才一见面就哇地大哭出声,“哇——,吓死小爷了。”
琸云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半晌,终于无奈地呼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干坏事什么的,真的不容易啊,一不小心还得把自己给搭上,得不偿失啊。^_^
☆、第十四回
十四
雨终于落了下来,起先只是稀稀疏疏的几颗,渐渐地越来越大,不一会儿便是倾盆。
“真是可惜了那头大野猪,真够肥的,要是能搬回去,够咱们一家人吃一个月还不止呢。”贺均平扶着琸云一边往家里走,一边啰啰嗦嗦地叨念着被遗弃在山里的那头野猪,言辞间颇有不舍之意。
琸云心中五味乏陈,仿佛有许多情绪憋在胸口,又闷又难受,这一路上只静静地听着贺均平唠叨,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哎呀——”走了好一段路,贺均平忽然一声惊呼,立时停住脚步,蹲下身体一眨不眨地盯着琸云肿得像个馒头的脚踝,脸上露出惊恐又担忧的神色,“方琸云,你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脚都肿成这样了也不会开口跟我说吗?我还以为你多聪明呢,原来都是装的……”
他很不客气地把琸云责备了一通,旋即却走到她前面,身体一蹲,男儿气十足地道:“你上来,我背你。”
大雨一直下着,两个人早已淋得透湿,贺均平额前的乱发黏在他的脑门上,雨水沿着脸颊一串一串地往下淌,若是换了旁人,看起来不晓得多狼狈,可他却丝毫不显,雪白的小脸上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愣着做什么,上来啊。”见琸云不动,贺均平又催了一声,依旧是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大少爷语气,“我说方琸云,你不会是害羞吧?”
琸云“扑——”地一下跳上了贺均平的背,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别废话,走吧。”
贺均平“嘿嘿”地笑了一声,慢慢直起腰,故作轻松地抖了抖,笑道:“路上你得给我唱歌,要不,一会儿我累了就把你扔掉。”
琸云不说话。贺均平不见她回应,只当她今儿被野猪吓到了,倒也不恼,自个儿寻着各种话题絮絮叨叨地往山下走。
山里的路本就不好走,更何况这会儿又是风又是雨的,小路雨水浇得透湿,走一步滑三步,好几次琸云都几乎觉得贺均平就要跌倒了,他却终于还是稳住了身体,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
“我……早跟你说会下雨……吧,你……还不听……”贺均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教训琸云,“等等到了家,你……你得给我烧红烧肘子吃,要……要不,我这怎么补得回来。哎哟,可累死我了。那方琸云,给我擦把汗。”他又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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