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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第2页）

那些小猫的皮毛被血和脓液濡湿打结，看不出品种，不过根据叶慈常年云吸猫的经验来看，年龄最大的也不会超过半年。

叶慈的手有些颤抖，将铁笼打开，手指轻轻压在一具尸体上小心进行检查，低声说：“我对动物不太了解……不像是饿死或者脱水死的，没有明显外伤，不过颈骨好像断了……要解剖了才能确认。”

吴霜低声骂了句脏话。

初步目测这里有超过十只猫的尸体，既然是凶案现场的证物，那都是要进行彻底调查的，工作量可以想见有多么庞大。

不过显而易见，吴霜并不是因为工作量增加飚的脏话。

叶慈检查到第七具猫尸时，突然听见了宛如奇迹般的、细细的咪呜声。

他怔住了，紧接着咪呜声再次响起来，在铁笼底部最左侧的角落里，有个封闭式猫砂盆，脏兮兮的豆腐砂以及一具干瘪的尸体后面，有两团乌黑肮脏的毛团子轻轻动了动。

叶慈突然哽住了，他小心翼翼将那两只不可思议的小小幸存者从猫砂盆中捧出来，转身咚咚咚地冲下楼。

正跟叶凌云一起看照片的戚主任听见叶慈说话后，脸更黑了：“胡闹！工作都做不完，你要为了两只猫请假？懂不懂什么叫轻重缓急？”

叶慈眼圈都红了，两只眼睛里漾着水雾，低声说：“我就送它们去附近的兽医院……马上回来。”

他下意识地看看戚主任又看看叶凌云，内心里茫然又无助，虽然只是两只猫，但他就是放不下，想要努力争取试试，“说、说不定还有救……”

戚主任还想说什么，叶凌云已经摘下了围巾叠起来，让叶慈将小猫放在上面。

那条鼠灰色开司米围巾看起来很贵的样子，细腻柔软，想必猫咪躺进去会比在他手里更舒服。

而那些臭气熏天的黑色汁水也立刻渗进了织物里……

叶慈有点不好意思，叶凌云又说：“行了，去忙你的，这两个证物我来处理。”

明明是没什么感情的说法，然而就冲着那条围巾，叶慈就相信他一定会尽力照顾好两只小猫的。于是松了口气，笑了起来，说“谢谢叶教授！”，然后冲回去加倍努力地干活。

叶凌云托着围巾没开口，年轻人一边泪汪汪一边带着全心全意信赖和大概自己都没留意到的仰慕神色对他笑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特别顺眼。

受惠于二十多年后突飞猛进的物证鉴定技术和监控手段，217杀人案不到一个月就告破。

但是结果却并不令人满意。

案发经过确实跟叶凌云推测的相差无几，有五人死于自杀、七人死于他杀，彼此扭打的痕迹经过尸检都得到了证实。而凶器五花八门，从匕首到日式牛刀，从高尔夫球棍到留在现场，上头提取的指纹全都来自现场死者。

简直像是个邪教现场：最狂热的信徒企图自杀，而其他人或许是后悔、又或许是察觉到上当试图逃走，被同伴们追上并且加以杀害。

杀死同伴后，凶手们也义无反顾踏上寻死之路，唯独只有一个人从现场逃走。

这一点也在事后大海捞针般的排查与蛛丝马迹的证物中得到了证实。

嫌疑犯最后在距离启东市一千多公里的红枫市被捕，并且押送回启东市进行审讯。

这个案子本身没有多复杂，但透着股难以言说的诡异：为什么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人要聚在一起集体自杀？为什么有那么多猫遭遇横死？是碰巧还是有什么深意？逃跑的嫌犯到底出于胆怯还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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