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曙光自窗檽照进,任烜宿醉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捧着痛到快裂成两半的脑袋去找维宓求助:「维宓,拜托,帮我醒醒酒!」
天哪!他头快痛死了,长这么大,还没有一次喝得像现在这么醉过,那些特酿葡萄酒和玉门甘露可真够劲!
维宓只是看了任烜一眼。「乌梅六粒、桔棋子八钱、银花五钱、北耆三钱、圆肉一两,再加上花雕一两,与水一碗一起炖上四个时辰,喝完后睡一觉,便可减轻酒醉的症状了。」
「为什么还要再喝一两花雕?」自己都喝醉了,还要再喝啊?
「以酒解酒,以毒攻毒。」维宓笑了笑,起身去拿刚才所说的药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藉酒浇愁,你不知道神智虚昏之时最忌饮酒的吗?」
「唉!」任烜叹一口气。他现在的心情是稍微恢复平静了,但仍是郁闷难当。
维宓将那些药材拿出来,并招来一旁的仆役。
「我找人帮你熬一下吧!你去大厅坐着等。」
「谢了。」
任烜呻吟着走向大厅,竟见着独孤垣正与司徒玉坐在厅内不知在谈什么。
这还真是天下红雨了,独孤垣和司徒玉居然聊得这么投机!
他揉着额头,拣了张椅子座下。
两人见他进来也立时住口,司徒玉一张脸也不自然的晕红。
「怎么,头痛?」独孤垣摇摇头叹道:「任烜,你还真是老了,那几坛酒就将你折腾成这样。」
「几坛?」任烜一开口就痛得龇牙咧嘴。「是好几坛!」他醒来后才知道自己居然喝了那么多!
天哪!头重脚轻,浑身的力气都丧失殆尽了!任烜索性身子一滑,将头靠在椅背上,半躺着舒服点。
「玉儿,帮我搥背。」他懒懒伸手召唤杵在一边的司徒玉。
司徒玉一听师父唤他,整个人自椅子上弹起。
打从师父一进来,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老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害他心跳一直处于急促状态,若现在碰到师父,自己一定又会不争气的流鼻血的。他连忙对一旁的独孤垣无声求援。
快救他吧,他不想死于失血过多啊!
「维宓刚才要他过去帮忙,被我耽搁了一下,现在不过去不行了。」独孤垣对司徒玉眨眨眼。
司徒玉连忙会意的一溜烟跑到外头,可却不是去找维宓,而是躲在门外偷听。
「你和玉儿刚才在聊什么?」难得独孤坦会跟个小孩子聊得如此开怀。
「没什么。」独孤垣轻描淡写的带过。「心情好多了吗?」
「嗯!」任烜闭上眼,但说出口的话仍难掩苦涩:「是我害了她,若我冲进宫去救她,一切就会不一样,她也不会惨死了……」
「过去了。」独孤垣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我不也是放下了?」
「那是因为维宓还……」
「活着的人,往往比死去的人更痛苦。」
任烜倏地睁开眼。「你是说?」推宓看来很开朗啊!
狩孤垣摇摇头。「一年多了,他还是时常做恶梦,梦醒了,总是躲在我的怀中哭泣流泪;他的恐惧依旧存在,只是因为有我陪着,他才有信心去慢慢克服。」但他自己其实也活在无尽的懊悔之中,因为自己也曾伤害过他。
任烜默然了,相同的话再听第二次,他也能静下心去思考其中的深义。
或许死对迷叠而言的确是种解脱,至少不用在修烈穆尔德的淫威下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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