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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廷瞳孔紧缩,情急中握住滚落在旁的长枪,意图将枪头刺向那人脖颈。他刚一碰到枪杆,嘴里便发出一声细碎的痛嚎。再看他手,腕骨已是被一柄长剑刺穿。
剑身穿过他皮肉钉在地上,剑柄处的杏叶白玉轻轻摇曳,在月色下显得无比冷冽和清幽。
三管齐下,呼延廷的挣动逐渐消失,最后一动不动地咽了气。
冉元白走近尸体,从地上拔出自己的剑,在呼延廷的衣物上擦了擦剑身上的污物。
“你怎会在此?”冉元白冷眼看着那缓缓自地上起来的男人。
对方许是刚刚剧烈动作过,喘息还有些猛,唇齿微张着,露出他好似野兽一般的犬齿。深秋寒夜,他吐出的呼吸都像是白雾一般。
“……厉渊。”
现在
长安被围,危机重重。
一名太监跌跌撞撞奔进殿里,跪到了盛琸面前:“殿下,瑞、瑞王和丞相已经攻进来了,此外城外十里处来了一支队伍,瞧着……瞧着像是犬戎人打来了!”
盛琸本还有闲心逗弄厉馨,闻言将孩子放到地上,轻轻将他推到了谢卿身边。
谢卿一把抱过厉馨,吊在嗓子眼附近许久的心这才稍稍放了回去。
只是他还没安心多久,就回过味来太监的话是什么意思。
内有瑞王图谋造反,外有犬戎人虎视眈眈,这是内忧外患,长安要失守了啊!
他赶忙去看太子,却发现对方脸上一派平静,很有种临危不乱的镇定。
盛琸注意到了他的盯视,从他表情里读懂了他未出口的话,微微一笑道:“如今急也是这样,不急也是这样,那何不坦然一些?”他弹了弹自己的下摆,“真要死也能死的好看些。”
谢卿抱着厉馨的双臂隐隐颤抖着,一点也不想坦然赴死。
他还没见到厉渊,还没等到他回来,如何就能去死?再者,他就算要死,厉馨也是决不能有事的。
他不在乎死的好不好看,他只要活着,就是难看也要活着。
“太子殿下,您这是要坐以待毙吗?”
“坐以待毙?”盛琸似觉得好笑,“不,我说了,我这是在等一份天意。”
谢卿见他言谈如常,不像是疯了的样子,可为何净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盛琸见他疑惑,又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定当是为我努力了,剩下的可不就是看老天了吗?”
这话没有替谢卿解惑,反而是让他更迷糊了。
这一大帮人安安静静守在殿里,努力什么,谁在努力?这太子难不成还有后手?
此后盛琸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收到外面传回的消息,而谢卿则抱着厉馨与王寡妇窝在殿宇一角,茫然地等待着对方口中的“天意”。
“娘娘,爹爹什么时候来?”厉馨玩着谢卿的手指,突然问他。
谢卿垂眼瞧着他浓密的睫毛以及秀气的鼻尖,怜爱地亲了亲他的发旋。
“很快了,馨儿乖,你爹一定会来救咱们的。”
他觉得怕了,就会去想那日厉渊在他耳边的承诺。想着厉渊从未骗过他,又想到厉渊很厉害,总是能在危机关头赶到,便也没那么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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