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淙那含在口中犹豫的话,终是没能说出口。
江厌辞立在原地,望着李淙逐渐走远的背影。
他倒宁愿李淙是李潜、李淋之流。
可惜李淙不是。
这只能让江厌辞更加烦躁。
不多时,又有其他宾客满脸堆笑地过来与江厌辞说话。江厌辞是今日的主人,这宴席是为他而设,赴宴之人当然都会来寻他寒暄。
让江厌辞很是忙碌。
有一位客人有要事在身,抽闲来赴宴,又得匆匆离去。江厌辞亲自送客人出府。
送了客,江厌辞往回走时,忽然想到许久没看见沈元衡的身影。
沈元衡与江厌辞同岁。一个颇为稚气,一个少年老成。华阳公主有意让两个人多相处,私心想让沈元衡将她儿子带的能像个十七岁的少年郎。这段时间,沈元衡除了读书,的确时常往江厌辞身边走动,江厌辞出门赴宴,他也都跟着。
今天早上沈元衡还一直伴在江厌辞身侧,与他一起待客。忽然就不见了人影。
江厌辞刚想到了沈元衡,就远远看见了沈元衡独自坐在僻静处的身影。
江厌辞略诧异,穿过一片竹林,跨进那个往日没什么人来的亭子。
“元衡?”
沈元衡吓了一跳,站起身来看向江厌辞。
“表哥。”
他尴尬笑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向后退了一步。
江厌辞上下打量着他,微微皱了眉。
沈元衡动作不太自然地整理着衣衫前摆上的褶皱,心口怦怦跳着不敢去看江厌辞。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江厌辞问。
沈元衡藏起望向江厌辞时目光里的惧意,他强自镇静地开口:“宴上喝了些酒,晕乎乎地在这儿打了个盹,把衣裳都、都睡皱巴了。”
江厌辞道:“若累了回去歇息也无妨。”
沈元衡点头,勉强笑着说:“我再坐会儿醒醒酒就往前面去。”
江厌辞颔首,没再多说,转身走出了凉亭。
沈元衡目送江厌辞远去,他失魂落魄地重新坐下来。沈元衡蔫头耷脑地呆坐了好一会儿,忽然抬起手来劈头盖脸地用力给了自己一巴掌。
“沈元衡啊沈元衡你要不要脸!县主正在气头上意气用事不冷静,你就不能抵死不从吗?”
沈元衡泄了气,“可是……”
可是姐姐身上真的好香啊……
·
江厌辞回到宴厅,正好府里的侍女们鱼贯而入,捧着正要往各桌送去的甜点。
粉的如桃,绿的似柳,色泽浓艳亮丽,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出几分晶莹剔透的光泽。更别说厨子雕工了得,这些糕点雕花精湛,粉荷如真、垂柳依依,还有那闲卧的小老虎更是惟妙惟肖。不仅仅是秀色可餐,精美得好似精致艺术品。
江厌辞抬手,拦停了一个侍女。
孙福跟在江厌辞身边,见他拦停侍女,赶忙从侍女捧着的食托里端了一碟,献给江厌辞。
江厌辞拿了一块尝了一口。
果不其然,是甜得腻人的口感。他压下将甜点放回白瓷碟中的冲动。
“公主从宫里请的糕点师傅,味道不错吧?”
孙福笑着说。
江厌辞指了指托盘里剩下的几碟甜点,吩咐:“给月皊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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