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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知道什么是残酷么?”他说,“我来跟你说个残酷的事情。有次坐出租车,司机跟我聊起夏天的时候,女人常会把月经弄在他们的座位上,并给我展示他们自备的塑料袋。没错,他们是自备的,他们的心肠可硬了。说这种日子,女人们就应该识趣点。我操,真不是人啊,谁都不是自愿这样的不是么。所以其实到了最后,很多中年人的心都已经被磨得麻木起来,绝不会有怜悯。而你我,始终是不会变成这样的人的。”
说罢,他喝光最后一口啤酒,看着我说:“此刻,我简直有一个想法,宁可从来也都没有认识过你。当然这也只是心里小小一念。因为我觉得太痛苦,而且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能做,我也与你一样。”他看起来竟然有些醉意,眼眶泛着红,不过只是一瓶啤酒而已。然后他站起来,送我出门。
我们一同走到楼下,望望天。
“秋天了。”我说。
“是啊。你我怎么像是天井里的老头老太。每次乌云了,他们就浓叹一声,唉,要下雨了。天热了,就说,唉,这下天热了。”他说完,我们都轻松地笑起来。然后他替我喊了辆车,我迅速地钻进去,有些狼狈,完全没有再回头望一眼。
我回到家里,麻木地脱去鞋子、衣服,无法入睡,不得不找出一张影碟好让自己捱过剩下的时间。找来找去,却放起一张很久以前就与阿乔一起反复看过的僵尸片。开头的时候,一个男人赤身裸体地醒过来,发现整个伦敦城都已经空了,英伦摇滚响起来,他漫无目的地走在空荡荡的马路上,一个很久很久的长镜头,就像是我每天都在做的梦。然后还没有等到僵尸出现,我就昏睡了过去。
拾肆◇
全部的家当打包只不过是花了三天的时间。我定了第四天的机票回上海,一方面是因为不想为自己留余地,另一方面则是阿乔正好出差。我揣着种落荒而逃的心态,却又要镇定地处理所有琐事。这中间我自己开车去市场里买回纸箱、蛇皮袋和封箱带,回来的时候被堵在三环上,前面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故,再往前过一个出口所有的车都纹丝不动,只好先从这个出口下了三环。这样盲目地在城里开着,有时候碰到红灯停下来,怔怔地透过挡风玻璃望向外面某处,看风卷起一个塑料袋吹啊吹,挂到树枝上。我看了很久,直到红灯变成绿灯,身后的司机不耐烦地按起喇叭,此起彼伏。
第三天傍晚,我提前预约好了的宅急送工人过来取件。他们没有按照事先说好的那样开来箱式货车,却只有一个人踩来辆小三轮。我累坏了,没有心思与他理论。只是看着他挨个儿地称着每个纸板箱与蛇皮袋的分量,太重了,他骂骂咧咧的,封箱带崩坏了好几根。然后我跟着他在电梯里坐了几个来回,把所有东西都挪上他的三轮车,这些事情做起来都是麻木的,好像不过是个旁观者而已,带不出一丝感情来。三年的家当把他的小车压得摇摇欲坠,不得不用行李带绑紧。最后我不甘心地反复确认,不会弄丢吧。他潇洒地跨上车,头也不回地朝我摆摆手说,您放心!
我没有在空空如也的房间里再逗留片刻,随身携带着的小包里无非是塞了些简单的洗漱用品,一会儿还得去把钥匙还给房东,拿回押金,以及把车交接给前几日就办好过户手续的陌生买家。压根儿没有时间能用来伤感对我来说是件好事,此刻我需要自己像个机器人一样勇敢无畏地往前走,冷血和无情才是最好。
然而走廊很长,下午的太阳毫无保留地从窗户斜照进来。我不免想起租房时第一次见到这间屋子时的情景。我早到了,在楼底下等中介小弟,天空里飞着很多乌鸦。之后中介小弟问我说喜欢什么样的屋子。我说不用太大,老式小区最好,多些树木,多些猫。他说姐姐喜欢动物啊。我忙说不是,只是多些猫的地方,总也多些人情味。他笑笑说,哦,那姐姐是一个人住着怕孤独吧。也不知怎么的,我就记住了他说这句话时候的样子。
我与交接车子的人约在鼓楼附近的街上见面,没有多说什么,重新再叮嘱了几句车子的离合器一直没有调好,不要抬得太高。然后把钥匙交给他,心里无端地多出些落子无悔的郑重来。
其实我很久没有来过旧城了,飞机是第二天下午的,接下去反正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便干脆背着包,空着双手随便走走。这儿的房子都低低矮矮,马路上走动着热气腾腾的人,卖煎饼果子的小铺门口排着长长的队,老头儿在梧桐底下下棋。我像是突然闯入一个平行世界,在这份寻常的热闹里走得小心翼翼,惟恐惊动起身体里的那部分无知无觉。
这么走着,就走到刚来北京时常来的胡同,麦克的咖啡馆在这儿,我之后再也没有来过,不过还是很快凭着印象找到。并没有什么变化,胡同门口有间小理发店,所以见到那个破破烂烂的黑白旋转理发灯拐个弯就能看到他的门面。依旧没有标牌,红色的木门闭拢着,看不到里面的样子,也无法确定咖啡馆是否还开着。我杵在那儿犹豫了片刻,听到头顶一阵沙沙声,抬头看去,一只灰白相间的猫正蹲在墙头静悄悄地望着我。我认得这是他一直养着的猫,这样想着,便推门进去。
院子还是那副模样,植物愈发繁茂地生长着,只是水缸枯涸了,里面也不见锦鲤。原本放着藤椅的地方现在空出来,摆着很大的花盆,绣球怒放,却不见人影。我再往里走,隔着玻璃和背后半拉着的窗帘能隐约看到里面有人在晃动,并听得见憧憧的音乐声。我在那儿站了会儿,无法坚持下去,几乎想要扭头就走,里面却正有两三个客人推门而出。麦克站在他们身后,与他们大声告别。
起初他并没有认出我来,而他自己也有了些变化。他的头发剃短了,手里捏着张大约是看了一半的报纸,戴着副眼镜。或许是眼镜的缘故,他看起来顿时老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他到底有几岁,这会儿看来,他像是个添了几分暮气的中年人。然后他朝我笑了笑,搓搓手,招呼我进去。依旧非常羞怯,我不由得去看他的眼睛,或许是想看看那种称得上是清冽的光芒是否还在,但他很快就垂下眼睛,看向其他地方。
这儿的陈设几乎没有怎么变过,多了两只猫,也只是无声无息地占据着两张椅子,呼呼大睡。没有什么其他客人,于是他拖了把椅子在我对面,又端出两杯热茶来。
“这儿已经不对外经营了,只做些熟客的生意,从老家来帮忙的两个小伙子也都为他们安排了其他的工作,这儿几乎用不上什么其他人。”他解释着这里的冷清。
“为什么,生意不好做么?”
“相反,生意做得太好了。附近戏剧学院的学生总是来,特别吵闹。还有各种游客。我突然发现自己对人群是憎恶的,而且做咖啡馆占据了我几乎所有的时间。人生就这样过半了,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说,“时不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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